翌日的城头，一言不发的卢修斯一边的脸高高肿起，像极了半个猪头。

只是不同于往日，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监管的奴隶们，盯着他们工作、吃饭，直到太阳开始在天空正中倾倒它的怒火和无情。

一抹闪耀的亮光从陆地的尽头亮起。

圣教军的编队来了。

“敌袭！敌袭！敌……”

在高台上呼喊的奴隶仅仅是警示了两声，一种无形的力就攥住了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开始挤压、肌肉和骨骼被像是烂泥一样挤碎，爆汁地喷向各处。

“敌袭！！！！”

这一刻，卢修斯就像是被打开了某个泄洪口的大坝一般，在城墙的边缘怒吼出声，冲向下了城墙直接拉下闸门。

一部分负责在城墙外修缮城墙的奴隶看到落下的据点闸门，以及耳边怒吼的敌袭声立刻慌了神，四散着想要逃跑。

“不要跑！寇米尔和其他大人们都注视着战场，你们要是逃就会受到龙炎灼烧的惩罚！”

一个奴隶趴在城墙垛上大喊着，显而易见他也是害怕的，只是慑于某人的威胁不敢不从地对着下面的奴隶说出这样一番话。

果然，听到龙炎、寇米尔这些字眼，城墙下的奴隶们立刻不再逃窜，那些逃跑的奴隶、攻城的奴隶、犯错的奴隶是怎么被龙炎烧成飞灰的，他们一个个都见过。

“你们想要不被责罚，甚至成为我这样的督头，就拿起武器去战斗！去挡住圣教军们的攻势！你们如果因此而死，你们是为了帝国而战，不会被施以惩罚！如果你们活了下来，我会请你们喝酒！一人一杯！”

站在闸门内的卢修斯怒吼着，他的话语倾倒而出，像是某种极具蛊惑力的咒文——酒——曾经象征着身份、欢宴、奢靡的符号，早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但现在似乎只要活下来，自己就又能触碰到曾经辉煌的一瞬！

那些曾经有着身份地位的奴隶口水开始分泌，城墙上稀稀拉拉丢下一些破损的皮甲和断裂、豁口的武器——都是这些天西卡收拢的，打算用来充作交易的‘货币’。

奴隶们开始一窝蜂地哄抢，而卢修斯只是看着，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淤青、肿痛。

“让开！让开！”

身后传来声响，卢修斯转头，低下脖子。从低垂的视线看过去是奴隶的脚和因为臃肿垂下的畸形的长尾——寇米尔来了，引路人就是西卡。

“怎么回事？”

寇米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敌袭……寇米尔大人。”卢修斯有点结巴地开口，“圣教军的人来了，而且在我们几乎看不到他们的距离就杀死了一名奴隶。”

“超凡者……不意外，这些家伙都有成为超凡者的可能，带队的头领更是必然为超凡者。”

寇米尔的思维很正常，似乎龙血并没有过多影响他对于应对战争的思考，这让卢修斯微微松了口气。

“西卡，去把那些佣兵叫来，他们在这儿不用白不用。”

他接着下令，西卡立刻点头哈腰地离开，城墙后的奴隶们小心翼翼地停在原地，等待着寇米尔的继续下令。

“卢修斯是吧？你继续指挥。”

“是，寇米尔大人。”

卢修斯心中一喜，胡乱的套上装备冲上城墙。

“全部的奴隶！准备应敌！”

几次的攻城战，奴隶们已经明白了一些必须理解的战争用词——比如进退、御敌、撤退……当然了，也有如何保命、如何苟活。

“一群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