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盯着奴隶军,或是为了赚一笔,或是为了维稳局势的情况下,位于原库鲁克领外的前哨堡垒群迎来了他们的监督主教。
“直罗纳大主教,愿主的荣光永远自圣典中闪耀。”
“不,维萨,主的荣光从来不会因为教典而缺少半分光辉,你终究执迷于眼中的闪耀而忘却了最质朴的道路。这一点约瑟做的很好,但可惜他倒在了异端的算计下。”
高大光辉的身影下,维萨一身破布麻衣的苦行装扮更显卑贱,仿佛是衬托主光辉的奴隶一般,以至于他佝偻的身体蜷缩着像是下贱的狗。
“哎……你看上去并不好过,那些异端如此强大吗?还是因为你执迷而懈怠了?”
直罗纳看着脚下,眼底倒映的原百年战争期间圣旗军军团长副官的维萨,对方此刻佝偻、伤疤纵横交错的身体呈现出一种瓷器的龟裂,各色的纯粹能量向外倾泻。
“大主教,我并不能确认那是否是异端们都能掌握的力量,但对方确实是用这种力量攻击了我们。”
“缄默教徒的汇报说马奇诺也因为这种力量而受伤昏迷?”
直罗纳进一步询问,只不过他也知道答案,如此询问的同时则是抬头看向了在门外不断尝试窥视的少年。
“进来说吧。”
他招了招手,威严的古板的脸上带着一丝无法被察觉的和蔼。
门外的阿德勒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他身上还缠着誊写治愈祷文的麻布绷带,里面由圣膏军的姊妹研磨配置的药膏散发着清香。他失去了一半那如同耀阳一样金色的头发,脸上仅剩的皮肤也隐隐有着灼烧的皱痕。
但他的双眼平静且充满希望。
“大……大主教……”
平静的双眼也没有办法阻止颤抖的内心,这孩子开口还是磕磕绊绊,像是见到了偶像的粉丝。
“嗯,说吧,孩子。”
直罗纳对于后辈,尤其是有着让主投下注视的后辈有着宽容的一面,他并没有计较阿德勒本应该先行礼、随后赞美主这些必要礼节的缺失。
“师……马奇诺军团长还在沉睡,只是中间一次短暂的苏醒曾同我言——我的日子尚未到来,命定之死未至——就再一次昏迷了。”
“命定之死——你明白这个词的含义吗?”
直罗纳看向少年,但对方只是摇了摇头,此刻才恍然想起行礼,随后到了角落里以礼拜的祈祷跪姿倾听着自己的提问。
“你尚有许多要学。”
这位大主教看了看少年,叹了口气。
“命定之死,源自于主躲避死渊吞噬三次的神迹。在一切的最初,死渊中尚未有主的仁慈时,死亡会无差别地降临在所有人与物的头上,只有与死渊同等级的不朽存在才能避免。”
直罗纳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本书册,这本书册是用什么作为载体、用什么写就的就算是将目光落在上面也无从得知——那是种存在被抹除后给予人的空洞。
“而主为了恢复力量,降格为人数次,这期间曾以一个牧羊人的身份躲过了三次死亡——盗匪、疟疾与临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