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地上——奴隶在人面前是没有资格站立的，除非经由了主人的赦免——头颅紧紧贴着地面，等待着最后的答复。

“好，我这就会让那些负责奴隶事宜的家伙们注意你的女儿......”

寇米尔顿住了，显然他忘记了之前卢修斯说过的名字。

“黛儿，大人。”

“嗯，好了，知道了。”

寇米尔摆了摆手，随意让卢修斯离开。后者保持着跪地的姿态，头颅微微抬起看清地面，一点点像是狗一样退开，一直退到数十步之外，才躬着身体站起走向了奴隶们。

“卢修斯督头，真的是没想到啊，恭喜，恭喜你啊。”

之前密谋杀死半哑督头的家伙走了过来，卢修斯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了他的名字——西卡，曾经灰烬领的领主。

“都是依靠寇米尔大人的垂青。”

人前，卢修斯只能说出曾经令他作呕的贵族言辞，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西卡，看着着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但实际肌肉不见太多萎靡的督头。

“总之，西卡督头，那个哑巴我可是帮你除掉了......”卢修斯换了个姿势，佝偻着身体攀上了对方的肩。“......只可惜我已经向寇米尔大人说出了我的愿望，大人也愿意实现我的诉求，你......”

“为了庆祝卢修斯兄弟成为督头，我当然是准备了新的礼物了，呵呵呵。”

西卡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只是那张一直假笑的脸没有变化地看向卢修斯，却对上了一根摇摆的手指。

“不不不，西卡兄弟，我可不想向你索取什么，我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

卢修斯没有和西卡对视，眯着眼，努力回忆自己父亲和大哥与那些贵族们的宴会交谈。

“你知道的，我是有女儿的人，我希望能借助你的威势让那些混蛋奴隶们不要打我女儿的主意。”

示敌以弱，当然亚珈大陆并没有这个词，但含义是差不多的——将自己能够展现的弱点或是把柄交给敌人，这样敌人才会放心或是露出松懈，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

“这样啊......”西卡看了看卢修斯的脸，对方眯起的眼睛让他看不出在想什么，但低垂的眉和紧皱的表情确实给人一种担忧的感觉。“这件事就包在兄弟身上了，不过杜兰那个混蛋不是什么好人，我能影响他有限。”

杜兰是另一个督头，本来一共有三个督头，没想到的是，在那个哑巴死后依旧是三个。

卢修斯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放开西卡走向了原本属于哑巴督头的奴隶群。

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匆匆的秋季进入了深秋，那些荒芜的田地继续荒芜了下去，原本应该耕地的农夫和等待收获的领主们此刻都在向着原本的库鲁克领进发。

也就是这一天，一个穿着麻布长裙的幼女出现在完全由男人组成的奴隶军里。

“黛儿！我的黛儿！”

卢修斯抱着个幼女痛哭，但双目在喷涌着热泪的同时也像是恶狼一样紧紧盯着每一个想要上前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