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雷的车一路开到西南部队驻地，中途到驻地门口有士兵盘查，赵雷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介绍信，林夜棠母女俩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部队。

两人被安排在驻地的家属楼里。这片区现在都划出来接待来吊丧的家属。

赵雷把车停在家属楼下。“林家伯母，林同志，您二位今天在这休息，明天九点驻地前广场会举行仪式，仪式过后就可以把营长的衣冠冢领回家了，到时候发现营长的遗体，会在通知你们家属。”

林妈妈点点头，来的路上，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情绪，没想到一到地就破功了，眼眶红红的，坐在车上，抬起眼皮看了眼被分出来的这栋家属楼。

到处都挂着素缟，沉寂又肃穆，林妈妈的心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掌紧紧抓着。

“谢谢你。”

林夜棠看着赵雷，抿了抿唇，说道，“我二哥生前的房子还有保留吗？我们想过去收拾东西。”

赵雷闻言立刻点头，“有，还在的，消息传回的突然，而且嫂子去津市了，东西都没人收拾。”

林夜棠扯扯林妈妈的衣袖，小声说道，

“妈，咱们去一趟吧，赵雷麻烦你送我们一趟，我们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在哪。”

林妈妈点点头，心里也是想去看看二儿子生前的住所。

赵雷发动车子，将两人带到林夜辰的住所，也不知道去哪里拿了钥匙，替两人打开就耐心的守在门口。

这是他能替林夜辰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是个很简单的二居室，格局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西南这边房子的格局跟津市那边倒是不太一样，小小的房子里划出厨房跟厕所，一家人的生活起居都可以在房子里满足。

倒是比津市那边的方便不少，林夜棠家的厨房和厕所因为是走廊尽头最后一户，外头刚好有个大平台，林爸爸为了方便私自搭建的。

家属院不少人家这样做。

林夜棠陪着林妈妈在房子里坐了会，似乎这里还遗留有林夜辰的味道。

林妈妈坐在木制的沙发上，眼泪像是断了线般，一滴滴往下落着。

林妈妈哭了快十来分钟，这才堪堪止住，开始翻箱倒柜，找出几个袋子，开始收拾东西。

因着范秋华和林笑笑搬去津市，这房里的东西不多，除了锅碗瓢盆，还有林夜辰一家三口的一张合照之外，就剩林夜辰几身日常穿的衣服和几套军装。

林妈妈把衣服和照片拿走，至于锅碗瓢盆就让赵雷看看驻地里面有没有人能用的上，给分一分。

家属楼这边晚上安静的很，甚至能听见隔壁家属的呜咽，林妈妈也是辗转反侧，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许是林妈妈昨晚哭的太多，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部队有人送饭过来，林夜棠下去领了早饭，又用空间的灵泉装了一大杯水。

这几天林妈妈都休息不好，林夜棠怕林妈妈今天撑不住，这几天都是这样偷偷用灵泉水给她调理。

林夜棠拿着早饭回来，看见林妈妈那双肿的跟核桃似地眼睛，心里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拿出早饭里装着地鸡蛋给林妈妈揉眼睛，妄图用热鸡蛋把水肿揉开。

“妈，先吃早饭，九点钟仪式就开始了，我们得早点过去。”

林夜棠替林妈妈整理好衣服，催促道。

林妈妈呆呆地坐在那里，突然开口，

“你说，夜辰会不会没死，会不会只是失联了。”

林夜棠替林妈妈梳头地手一愣，“也许吧。”

林妈妈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握住林夜棠的手，回头朝着她笑了笑，“夜辰从小就是个懂事地孩子....”

“妈。”林夜棠出言打断林妈妈的话，“我也希望二哥的死只是个假消息，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好受一些，或许你可以这样理解，但是就目前而言，二哥在反击战中牺牲了，他是我们华国的大英雄。”

“我们就当作他是被国家选拔出去的大英雄，先去另一个世界开天辟地，提前去那边为守护我们而努力怎么样？”

林妈妈听着林夜棠的话，叹了口气，人死不能复生，她作为一个见惯生死的医者早就应该明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