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那次部门聚餐之后，关于梁仁宽和戴若茵之间的关系，各种猜测和传闻逐渐在编辑部员工当中多了起来。传到李晓妍这边的，基本都是出自杜春云之口。杜春云说据可靠消息，戴若茵的父亲是本区文化部门的一个官员，以前跟梁仁宽的父亲就认识。本来戴若茵的父亲就想着有这层关系，而且觉得梁仁宽各方面条件，那称得上相当不错，所以一直很想把自己女儿介绍给梁仁宽。但苦于前几年，戴若茵和梁仁宽两人都各自谈了朋友，所以一直没能促成这件事。没想到现在，两人都跟原来的那个没成，而且还都选择来了这里，在同一个单位。戴若茵的父亲觉得这真是天作之合，所以眼下就极力要撮合两人呢。

李晓妍听着，心里就想，真不愧是干新闻的一帮子人，什么都能给翻出个底儿掉。杜春云接着说：“我看戴若茵父亲他老人家心有点操得太多了。您看现在咱们这编辑部头号美女和梁大主任，还用他来撮合。现在光是靠着咱们编辑部关于他两人关系这舆论压力，估计明年就能让他老人家抱上孙子。”

班上听了这些，那天晚上回到家，李晓妍又变得话很少。姑妈看着李晓妍这幅样子，就想起了上次她类似的反应，还有上次说到梁仁宽时她的紧张以及脸上莫名其妙的红晕。晚饭后，姑妈先跟李晓妍随便聊了些别的，然后就问她那位像韩影的资深编辑对她怎么样？有没有刻意难为她？李晓妍回答说还好，又说因为自己跟她差距确实挺大的，她也不觉得自己能威胁到她什么，所以没难为自己。姑妈接着说：“哦，这就好。晓妍，面对她时也不要压力过大了。即使以后她有刁难你的地方，也不要太放在心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顿了顿，姑妈又接着说：“对了，还有件事儿要跟你说一下。前两天说到你梁叔的儿子梁仁宽的事儿，我后来打电话跟你梁叔确认了下，确实是他。不过你梁叔电话里也说了，当时是他自己找的熟人帮你打听到报社缺编辑助理的事，梁仁宽并不知道，你梁叔也没告诉他，所以你放心好了。噢，掐指算算，梁仁宽也上任有段时间了吧？电话里你梁叔还让我问问你呢，你觉得他这个主任当得还称职吗？”

提到梁仁宽，李晓妍的心又开始“砰砰”跳了起来，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有点烧。看着李晓妍脸上的红晕又慢慢洇上来，姑妈由是更确定了上次之后自己心里的一些猜想。

李晓妍有点语无伦次地说了几句，大抵的意思就是梁仁宽很称职，是个很好的主任。姑妈听完，有点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晓妍一眼，看似无意地继续说：“梁仁宽那孩子确实还不错，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为人正直，有责任心，可靠。虽说脾气有时大了点，但内里还是挺磊落的。唉，你说他，其他地方都一直还不错，就是感情上不太顺。以前他谈过一个女朋友，就快结婚了，不知怎么的，又分开了。我以前也问过你梁叔怎么回事，不过看他好像也不太愿意说，就没再追问。那次以后，梁仁宽就没再谈过恋爱。现在眼看着都三十好几了，还没女朋友，你梁叔也替他急得很。”说完，又悄悄瞟了李晓妍一眼。

李晓妍感觉心底那种失落感又渐渐涌了上来，就把报社现在关于戴若茵和梁仁宽的传言跟姑妈如实说了。姑妈一听，也愣了半天，神情好像也有点黯淡下来，明显不像刚才那么起劲了。然后李晓妍又听姑妈自言自语咕哝着：“咦，这件事我怎么没听老梁讲过。不行，明天得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第二天，李晓妍下班一进门，就看着姑妈从厨房中一路小跑着出来，拉住她，神情明显有点小激动：“晓妍，今天我给你梁叔打电话了。你梁叔说他早就知道他那个熟人有这个心，但他不太喜欢那家子人，以前就发觉这人太喜欢搞裙带关系那一套。那个女孩他也见过，也不太喜欢。还说以他对儿子的了解，那个女孩也不是梁仁宽喜欢的类型。只不过鉴于都认识，没有明确回绝，就想着等到儿子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了，再回绝也不迟。”不知为什么，李晓妍感觉姑妈说这个的时候似乎异常兴奋，两只眼睛都开始有点熠熠生辉起来了。说完，还用很热切的，带着探寻的眼光看着自己。不过听姑妈这样讲，李晓妍刚开始时心里确实也是一阵高兴；但转念一想，这或许只是梁叔个人的想法和猜测。又联想到自己以前在大学里出过的那些事儿，感觉即使梁仁宽不喜欢戴若茵，自己也配不上人家啊，所以瞬间心里的那股高兴劲又没了。

姑妈热切地看着李晓妍，看她到底有什么反应。但似乎刚刚看到李晓妍的神情里露出了一丝喜悦，可是瞬间又没了。姑妈一时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于是满脸疑惑地放开李晓妍，又回厨房继续做饭去了。李晓妍放下东西后，也跟着进了厨房。

饭后，李晓妍怕姑妈再提梁仁宽的事儿，收拾完碗筷就借口说还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处理，赶快溜进了自己的房间。但没一会儿，姑妈就来敲门了。开门后，姑妈就问她工作上的事儿处理的怎么样了？说她有件事想跟李晓妍聊聊。李晓妍一听，心里立刻就紧张了起来，但看着姑妈都已经进来了，这架势今天可能是躲不过去了。无奈，李晓妍只能还是面对姑妈，顺从地坐了下来。

坐下后，姑妈先聊了会儿别的，然后就问李晓妍：“你到报社也不短时间了，怎么样，有没有跟哪个小伙子互相有点好感什么的？”李晓妍摇头。姑妈“哦”了一声，停了一会儿接着问：“那你看你们主任对哪个姑娘有点意思没有？电话里你梁叔好像说梁仁宽最近总爱提到你们报社的一个姑娘，据说还是你们国际时事部的。你梁叔知道，肯定不是戴若茵。他觉得你也在国际时事部，可能会了解些情况，所以就让我问问你，你觉得可能会是谁呢？”

听了这话，李晓妍想起了部里聚餐那天在电梯里发生的事情，顿时脸“腾“得一下像着了火一样，心也“砰砰”地跳了起来。李晓妍埋着头，不敢看姑妈，小声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姑妈看了一会儿低着头的李晓妍，也没说话，好像在思量什么。过了一会儿，姑妈伸手轻轻抚摸着李晓妍的头，像是安慰她似地说：“晓妍，姑妈也跟你住了一段时间了，有些时候你心里想的，姑妈虽然不能说全部知道，但有时也能觉察出一些。”

说完姑妈顿了顿，看了看窗外，似乎心里在掂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像下定了决心一样，把目光重新落在李晓妍身上，说：“晓妍，既然你还要忙，姑妈就不打扰你了。你抓紧时间做你的事吧，弄完了早点休息。”说完，就走出了李晓妍的房间，把门轻轻带上了。

第二天下班回到家，李晓妍开门进来后，发现姑妈并不在家。李晓妍在厨房放下路上顺道带回来的菜后，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刚走到写字台这边，一眼就看到写字台上有几张信纸。李晓妍想着昨天自己临睡前是把写字台收拾干净的，怎么会有信纸呢？于是来不及把包放下后，就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是姑妈写给自己的。她连忙把包放下，一把抓起信纸就看了起来：

“晓妍，姑妈也不想瞒你，说实话，你刚来时，姑妈对你心里还是有一点成见的。这点我想你自己可能也有觉察。当时姑妈对你有成见，一方面是因为你大学里出过那些事儿，总觉得你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女孩；另一方面，姑妈自己一直是循规蹈矩，而且还有些刻板严厉。以前对你堂姐，我就是这样，各方面都不容许她出错。所以知道你在大学时出了那些事，刚开始真的有点不能接受。”

“不过你堂姐的那场车祸确实让我看到了以前没能看到的一些东西。那场车祸你父母可能跟你说过，但应该没说太多，所以有些内情你可能并不了解。你堂姐出车祸的事，不夸张地讲，基本可以说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对她要求太严格了，不容许她有半点懈怠。所以出车祸前，尽管你堂姐她跟我说过好多次，因为总是加班，感觉非常劳累，心脏也越来越不舒服，所以想辞职调整一段时间。但因为我自己在这方面心气儿太高，总想着自己的孩子在工作啊各方面都不能输给别人，所以就一直不同意她辞职，总是觉得情况没有你堂姐说得那么严重，是她太娇气，所以还是不停催促她向前向前。结果后来在加班回家的路上，她突发心肌炎，出了车祸。”

“晓妍，你不知道，每次想起这些，我的心真是痛啊。虽然以前你姑父也一直劝我，让我别老想着这些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晓妍，姑妈真的没法不想。一想心里就后悔啊，怪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这么逼她，给她这么多压力呢？自己在这上面的虚荣心和面子，难道就比女儿的性命还重要吗？但再后悔也没用了，一切都迟了。”

“后来你来了。看着你老找不到工作，说实话，当时姑妈那个劲儿又有点起来了，总担心经济方面会出现问题，也担心你这样下去怎么办？那天，你在外面跑了一天，还是一无所获。回到家一脸的疲惫，但却还怕我担心，忙着安慰我，又帮我干这干那。姑妈当时看着你，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你堂姐。”

“晓妍，姑妈知道你在大学里出的那些事儿后，老觉得你这个女孩太虚荣，太不安分，所以对你很有成见；但姑妈却未曾想过，在你堂姐的事情上，姑妈难道不虚荣吗？姑妈因为虚荣犯下的错难道比你的小吗？姑妈不愿意看自己身上的这些问题，却总是盯着你挑来挑去，这哪还有一点长辈的样子啊！”

“况且，出那些事情的时候，你确实年龄还小，头次离开家，到了一个新环境，在诱惑面前没能分辨清楚，就顺着本性做了。虽说后果确实也挺严重，但一个人一生里，谁又能做到生下来就是什么都明白，丝毫不被诱惑，一点弯路不走，一个跟头不跌呢。姑妈活了这大半辈子，现在总算才有点明白：人这一辈子，最关键的，就是走了弯路，吃了苦头后，能渐渐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真心回转过来。这段时间跟你相处下来，姑妈能感觉到，你是真得有点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也真得在努力回转到正确的人生轨道上来。不论是平日里跟姑妈相处，还是在工作上，姑妈都能感觉到，你不仅越来越能忍耐，而且也确实越来越脚踏实地了，那份虚荣劲儿真是慢慢少了很多。人犯了错之后，能像你这样悔改，不就行了吗。”

“所以晓妍，不瞒你说，在你堂姐出事之后，姑妈想的最多的就是人这一生，不要总想着什么都要百分之百达成自己的意愿。人是血肉之躯，是有限的，总归会犯错，总会有做不到达不到的时候。因此人活着，不要怕犯错吃苦，犯了错吃了苦之后，能够面对，不逃避不遮掩，找到那个真正的原因，然后悔改，让自己在以后的人生中少犯点类似的错误，就已经是最最上算的了。”

“晓妍，姑妈也知道因为你在感情的事情上犯过错，吃过苦，所以现在可能对于谈恋爱啊，结婚啊这些会有些怀疑和逃避的心理。但孩子，姑妈想跟你说，别怀疑，真正的爱情是存在的。但只不过它可能不像你原来想象的那个样子。一个人在年少时所想象的爱情，可能离爱情的真相会差得比较远。年少时所认为的爱情，可能更多是一种因为无知和欲望而不知不觉就被催生出的类似迷恋，热恋的情感，其实跟真爱还是有些区别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人总说‘恋爱’，‘恋爱’的，确实，在找寻真爱的过程中，人可能往往是要经历过恋，才会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爱吧。所以晓妍，不要因为经历了恋的苦楚，而就放弃对爱的寻求和守候。有些时候，经历和品尝恋的迷乱和苦楚，这也是必要的，也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人找到真爱的过程中必经的一关。因为恋和爱，这两者本来就是有很多微妙的联系和差别。你不能说爱里就一点恋没有，恋里也一点爱没有，两者有很大相似度，但又有本质上的区别。我想你以前更多体会到的是这两者的相似之处，而它们的区别具体表现在哪里，你可能还需要更多去体会。姑妈不想直接灌输给你什么，还是想让你自己去慢慢经历，品味，对比，然后自己找到那个答案吧。”

6.

转眼间，又快到年终了。期间，公司安排李晓妍和另外一位男同事一块出了趟差。跟那位男同事出发的前一天，梁仁宽打电话让他们两人去他办公室交代了一些事宜。不知为什么，交代的时候，梁主任似乎比平时要稍显啰嗦。尤其是在讲到生活住宿方面的安排时，反复强调两人要注意男女有别，说这是公司的规定，也是他个人很关注的问题。好不容易讲完了，梁仁宽让那位男同事先回去，让李晓妍单独留了下来后，又跟她嘱咐了一遍在外面跟男同事一块出差时，女孩应该注意的问题。

那天中午，李晓妍出去吃饭，正好遇到社里面的前台。吃饭时两人聊起出差的事。前台突然放低声音，说：“梁主任今天不知怎么了，你们去出差订房的事情他打电话问了我三四遍，老是确认订房的宾馆是否安全什么的。哎，你们这次出差不会是执行什么机密任务吧？”李晓妍听完，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地有点温暖喜悦的感觉。

七天很快过去了。李晓妍出差回来后第一天到公司上班。路上一想到马上又要见到梁仁宽了，心中的喜悦突然有点难以抑制起来，但同时，却又十分紧张。而且越快到公司时，这种高兴和紧张就越发难以控制。这天李晓妍来的比较早，到了公司大楼的电梯口等电梯时，一个人都没有。电梯来了，里面是空的。李晓妍进去，正要按关门键，一个人低头匆匆走了进来。李晓妍抬头一看，天呐，怎么就这么巧，正是梁仁宽！于是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怎么老是在这种情形下碰上梁仁宽呢？而且这会儿自己心里紧张得厉害，脸部表情也很不自然，万一被他看出来多尴尬啊！

梁仁宽好像在想着什么，是低头走进电梯的。进来后抬头，才发现是李晓妍，面部的神情似乎一瞬间也变得有点不自然了——嘴唇不经意地颤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但好像又因为怕过分流露出内心的一些情绪，所以抑制住了，但猝不及防出现在脸上的神情，依然还是把他内心的喜悦，还有紧张，多少暴露出了几分。

于是进电梯后，两人简单地打了招呼后，就都不约而同地一声不吭了。一时间，电梯里变得异常安静，气氛也开始有些不对起来。李晓妍赶紧低下头，用手在自己的包里摸来摸去，装作在包里找东西的样子，想要借此自我缓解一下；而梁仁宽也转过身，用侧面对着李晓妍，整个人僵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电梯终于到五楼了，电梯门一打开，为缓解这份尴尬，一时间两人都急着往外走，没想到在电梯门那里一下挤到一块了，实实在在地撞了个满怀。李晓妍立刻满脸绯红，梁仁宽也是赶紧连连道歉，两个人都着实地惊慌失措了一把。

等到进了编辑部，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之后，李晓妍感觉自己的心还是“砰砰砰”跳个不停。那天上班后，她又察觉梁仁宽似乎在自己座位附近出现过好几回。而且每次梁仁宽一出现，李晓妍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但又怕被看出来，所以只能装作不知道梁仁宽就在近旁，然后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也是整个人僵硬地一动也不敢动。不过梁仁宽每次过来，也不说什么，转两下就又回他办公室了。倒是惹得杜春云满腹疑惑，悄悄跟李晓妍说：“梁主任今天是怎么了？老往咱们这边溜达。而且我看他眼睛还老是看你这边。你出差时没捅下什么娄子吧？”

年终岁末，各家媒体都开始做本年度大事回顾与盘点了。而且因为都想做出些新意，所以大家都卯足了劲儿干。国际时事部也就年终盘点专门开了部门会议，确立了选题。开完会的第二天，李晓妍上班打开邮箱，发现了一封邮件。邮件是自己所在报社的竞争刊物发来的。里面说如果可以让他们提前知道报纸的年终盘点选题，他们会给出怎样的报酬。同时还列出了如果能私下给他们该报纸的独家新闻故事，或者一些独家图片，或是报纸客户的信息，他们分别会付给怎样的报酬等等。李晓妍一看，有些吃惊，就悄悄地把这事跟杜春云说了。杜春云一听，很不以为然，说编辑部的每个员工基本都收到过这样的邮件。而且她还知道有些人一直就在私下跟对方保持着联系，靠着这个捞了不少外快呢。还说娱乐部一个编辑，甚至准备靠着这个攒钱买房结婚呢。

李晓妍一听，更吃惊了。就问杜春云她卖过这些信息没有？杜春云说卖过几次，但都是些小新闻，自己胆小，弄了几次就不敢弄了。李晓妍听完，心里很是矛盾，不知该怎么办。想了一会儿，她最后还是把这封邮件直接转发给了国际时事部代主管梁仁宽。

没一会儿，梁仁宽就回复了，邮件里说：收到。你是为数不多收到这封邮件后转发给我的员工之一，所以在这里我要对你表达下我的敬意与感谢。

过了几天，报社就此事开了一个会，对几个违规比较严重的员工做了处理，其他的警示教育了一下。不过这件事之后，李晓妍发现戴若茵好像情绪比以前有些低落，去梁仁宽办公室的次数也明显少了。后来听杜春云说，戴若茵也私下里跟对方交易过几回，虽然数额不大，但这对她升国际时事部主管的事儿可能会带来一定影响，所以她最近好像情绪总是不高。然后杜春云又接着说：“看来咱们梁大主任还是有些定力的，没有被美人迷晕。听说这次就是梁主任亲自处理的这件事，对戴若茵也没有网开一面。虽然说小人我也被咱们梁大主任严肃警示教育了一番，但摸摸良心，鄙人还是想从心底诚挚地说一句：就对此件事的处理来所，吾部梁大主任实在配当贤明二字啊！”

年终的忙碌之后，春节就快到了。李晓妍因为国庆放假时回过家了，所以春节就准备留在这里陪姑妈一起过。尽管姑妈说不用她陪，自己一个人过也习惯了，但李晓妍还是坚持留了下来。其实早在国庆节放假时，李晓妍就已经计划好了，国庆回家看看爸妈，春节就陪姑妈一块过年。

临近春节还有段时间，李晓妍拿出这一年的部分积蓄，瞒着姑妈，给她报了个去海边的旅游团。那个地方李晓妍以前就听姑妈说过，感觉姑妈好像挺向往那样的地方的，而且又知道姑妈不太喜欢人多，刚好旅游团安排去的时间赶在春节之前的一段时间，不是高峰期，所以就给姑妈报上了。姑妈知道后，非要把报团的钱给李晓妍，但还是被李晓妍推了回来。

送姑妈上了火车之后，李晓妍又通过排班调休，在春节正式放假前，得到了几天集中休假的时间，正好能跟春节的假连在一起。当时报社已经发了年终奖。李晓妍将自己剩下的一些积蓄和年终奖一块计算安排了一下，准备利用姑妈在外旅游这段时间把姑妈家重新收拾收拾，等姑妈回来时给她个惊喜，然后过年时也有个新年新气象的感觉。

李晓妍首先着手收拾的是姑妈家的厨房卫生间。她找了一些工人，将厨房卫生间老旧脱落的地方重新装修了。装修完，李晓妍拿强力清洁剂从里到外擦了个遍。弄好后，卫生间和厨房一下好像变了个样，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然后李晓妍把卫生间浴帘什么的也换掉了，浴室门口的地垫也重新买了跟新浴帘同一个花色的。又在厨房里新添置了个小的烤箱，厨房的地垫也换了。为了让姑妈冬天做饭时脚不会太冷，李晓妍又多买了一块地垫放在了灶台前。

客厅跟卧室李晓妍觉得没有什么需要大动干戈的地方。客厅沙发的套子李晓妍去重新订做了一套，是姑妈喜欢的那种田园碎花风格的。然后配合新沙发套的风格，又买了一块稍微大一些的地毯，准备铺在沙发前面。客厅窗帘也换掉了，是在做沙发套的地方一块订做的，跟沙发套同一花样色系。李晓妍知道姑妈喜欢桔子的清香气，所以又买了好大一盆金桔，放在了沙发旁边的角落里。

阳台李晓妍本来没想着要重新收拾的，不过那天看着阳台洒落一地的阳光，突然想起姑妈曾说过：现在人都住楼房了，干净是干净，但以前住平房时可以弄个小院，养养花弄弄鱼啊什么的，那些乐趣全没有了。李晓妍看着阳台，灵机一动，就请人在阳台做了个小花坛，里面弄了些土，然后买了些花种了进去。然后买了几条鱼，弄了个小鱼缸，放在了花坛旁边的台子上。又让人在阳台墙上弄了个钩子，去花鸟市场买了一只画眉，也养在了阳台上。最后又在花坛边砌了个木台子，买了个靠椅和小案几放在了上面。弄完，李晓妍看着鸟语花香的阳台，想着姑妈以后可以在这里晒着太阳，看看书喝喝茶，侍个花弄个草，养养鱼逗逗鸟，心里觉得很是满意。

姑妈的卧室李晓妍稍微费了些功夫。她发现姑妈卧室的墙壁有些地方因为时间久，墙壁上有些发黄的印子。于是她去了壁纸店，根据姨妈的喜好，选了一款淡紫色暗花纹的壁纸，找人弄好后，又配合这款壁纸，为姑妈的卧室选了新的床罩和窗帘。

李晓妍自己的卧室她没做什么太大改动，就是买了几盆小的绿色盆栽，然后换了个新床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