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章 白刀山的伐木生活(2 / 2)女子虎豹巡护队首页

他是名军医,虽然上过朝鲜战场,经历过生死场面,但只是抢救伤员,没有拿枪冲锋陷阵。

苏力德祖辈中医。转业来到朝阳林场时,这里已经有一位老中医,他就被安排来采伐原木了。

窦大虎在白刀山干了一个冬天。

春天化冻,采伐队下山,窦大虎的老婆也刚好满月。

她给他生了个儿子,虽然他瘦弱得像个猴子,但失去女儿,得了个儿子,窦大虎心里还是被幸福包裹得满满的。

边秀珍让他给儿子起个名字。

他想,老子刚从山上采伐下来,儿子就叫青山吧。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他希望这个儿子能像青山一样壮实,能保得住,不要像小雪那样半路夭折。

他想到了大女儿,小雪。他在心里叹息一声,唉,雪,到了春天就该化掉了。冥冥中他觉得,是那个短命孩子的名字起错了,不该叫她小雪啊!要不然,她也不会在那年春天被老虎叼走。

鉴于这个想法,日后儿子的孩子让他给起名,他都避讳那些字眼,比如窦青山大女儿,他给起名芍药。

窦青山不解,问他为啥叫个芍药,人家的女孩都叫芬儿啊、玲啊、娟儿啊的,多好听。

窦大虎说:“那些名字虽然好听、脆生,但不如芍药有意义。”

“芍药在咱这漫山遍野都是,再普通不过了,有啥意义?”窦青山疑惑不解。

“正因为它漫山遍野生长,说明芍药好养活,岩石下,树林里,给她点水啊、露珠什么的,就能生根发芽,盘根错节,多子多孙,多皮实!”窦大虎振振有词。

窦青山联想到自己,就问:“那人家给男孩起名,都是石头、锁头、柱子啥的,为啥你给我起了个青山的名字?”

“这你就土老帽了,”窦大虎望着儿子的傻样,撇嘴说,“山是啥组成的?石头啊,土啊,金子啊,树木啊,河流啊。你啊,都占全了,幸福吧。”

第二年再上白刀山,窦大虎因力大无比、干活不惜力,又很好地掌握了伐木的各种技术、技巧,被封为“大把门”。

脏活、累活都是他的,葛殿武暗自窃喜,这个家伙虽然像倔驴,但却是一员虎将,有了窦大虎在前面冲锋陷阵,多艰苦的条件都能克服,多繁重的任务都能完成。

很快,半山腰以下的原始森林就被伐光。只有不成材的柳树、矮杨、柞树、色木、核桃树等,稀疏而寒酸地为大山遮挡住岩石和野土,使其看起来不至于那么丑陋和寒酸。

伐木队的油锯,便开始在白刀山半山腰以上陡峭的山坡上轰鸣。

伐木工的工作十分凶险。每年都有人丧生在巨大的原木之下,或者被油锯割断腿脚。

伐木工的工具既简单,又独特,“扳钩、压角子、把门子、吊钩、快马子锯”等,都是老爷岭一带伐木时使用的惯常工具。

其他工具都好理解,只是“快马子锯”,可能如果不是林区的人,很难知道这是何物。

“快马子锯”,是林区人对一种伐木大钢锯的称谓,两米到三米多长,30厘米宽,一毫米厚,下面是3厘米长的锯齿,十分锋利。

“快马子锯”两边安装木把,两个工人在两头,各抓一边木把,对准树木用力来回拉扯,被伐下的锯末子掉下来,“快马子锯”就在树木上吃进去一道细缝。

随着“快马子锯”一来一往,树木逐渐被锯断。

这个工作看似简单,但其实最吃力,需要腰腿绷紧,两个人晃动膀子用力拉动。

别看“快马子锯”是一把钢锯,却需要相互配合好,把力气使均匀了,不然一方用力过猛,一方用力太小,钢锯就不会“和谐”拉动,重则伤害锯手,轻则掰断锯齿,或者使钢锯变形,无法使用。

这需要密切、协调配合,你拉我送,不能有一方偷懒。拉锯的一方要用力,送锯的一方也要用力,只是这个力要体现一个“巧”劲儿,不然钢锯就会被树木夹住,就像煮饭“夹生”一样,毁于一旦。

窦大虎和苏力德使用“快马子锯”,总能产生奇妙的效果。窦大虎拉锯有力,苏力德送锯轻巧。等到苏力德拉锯,窦大虎送锯时就会用一股巧劲儿,助他拉锯。

如此下来,瘦小的苏力德省力很多,就不像他跟以前那些锯手拉锯时那么累。他心里对窦大虎十分感激,他知道,窦大虎是在想尽一切办法帮他,让他节省点体力。

由于长时间站在冰雪中伐木、锯木、运送原木,又因为伐木工作十分劳累,不一会儿身上就被汗水湿透,身上总是透心凉。

雪山上风大、风硬、风寒,一般人都会落下风湿、关节炎等职业病。久而久之,许多老一代伐木工人,不是“罗圈腿”,就是直不起腰。

苏力德为报答窦大虎,就把自己配制的治疗老寒腿的膏药,送给他使用。

还别说,苏力德的膏药有奇效,贴上他的膏药后,窦大虎膝盖和后腰热乎乎的,不再感到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