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有去往昆仑的人,都将那一条路称为‘朝圣’。
而现在,外面大雨倾盆,我们很可能去不了昆仑了。
我害怕的要命,我又想起那一夜的雨,我又想起雨落狂流之夜里滔天的悔意。
可公输忌,又一次接住了我。
他似乎陪了我大半夜,一直到后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一遍遍的说话,将我喊醒。
我听清了,他说的是:
“雨停了,不会影响我们。”
我站起身推开摇摇欲坠的小窗查看外面,果然,雨后初新,万籁俱静。
没有大雨,没有阻碍。
雨过,原来是会天晴的。
如果不是隔壁房间忍无可忍的‘到底睡不睡觉,SB吧你们!’,一切都很美好。
不,隔壁房间的骂声也很美好。
起码验证了我还活着。
我吸了吸鼻子,小声道:
“公输忌?”
公输忌也同样小声的回答了我:
“我在。”
“外面雨停了,明天能去昆仑,不用担心。”
我点了点头,再次喊道:
“公输忌。”
公输忌永远都是一样的耐心:
“我在。”
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语,确切的说,只要我问一遍,他就原封不动的回答一遍。
数次之后,连我都觉得烦,但他还是神色和缓,有问必答。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我本能的朝那个方向探了探:
“.....你喜欢我吗?”
没有回答。
仿佛机器人一样的公输忌停止了有问必答这一功能,世界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的声音。
我没有等到回答,拉开被子躺了下去:
“那你再想想吧。”
“我先睡了,你看车票了吧?明天记得把我喊起来。”
黑暗中,一切都模糊不清。
但我昏昏欲睡的时候,还是听见了从那一片黑暗中传来的暖意。
他说:
“嗯。”
我安心的陷入了睡眠。
许是再一次陷入无神状态的缘故,这一夜无梦,竟是难得的好眠。
公输忌顶着略带疲倦的脸将我喊醒,依着他的时间规划,我们果然又再一次买到了去往昆仑的车票。
在这一条向来热门的旅行线上,甚至这一次的座位,还是难得退票空窗期退下来的软座。
怎么说呢?
很知足。
车厢里还是很吵,不过我甚至又靠着椅背断断续续睡了一路,颠簸间,我似乎感觉到了有谁在轻抚我的头,将我的头往他那侧靠了靠,安置在对方的颈窝里。
我想告诉对方已经睡醒,不再继续睡了。
但我还未出声,一道黑影轻覆下来,我只觉头发微动,下一瞬,便有一个柔软的东西轻轻贴在了我的额头上。
原来.....是一个浅吻。
“公输忌。”
我喊着他的名字,睁开了眼,对上公输忌诧异的眼睛,第一次十分认真道:
“你的爱没有那么拿不出手。”
“我们去完昆仑回来,就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当一个穷作家,你当一个老木匠吧。”
“我们肯定不会像老一辈一样有什么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
“我们试试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