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魂之中,犹如柳条儿一般身负罪孽却拥有一颗良善之心的人,在这乐土教之中是否硕果仅存?
显然不是。
生前是否犯罪和拥有一颗良善之心其实并不矛盾。
这其实就和现实中许多常见的热门案件一样。最终被认定为罪犯的人并非一定是恶人,成为受害人的人也未必都是善良的人。
有些恶人之所以成为了某些善人的受害者,只不过因为那一句迟来的正义。
我从来不认为迟来的正义还是正义。
正义应当罚恶,应当扼杀罪恶的独苗,而不是待独苗成长为参天巨树后简单的清算。
迟到的所谓正义,只不过是一种清算,只是一种弥补。
正义应当正当其时,绝不会姑息任何一株毒苗。
犹如柳条儿一般的人,应该是阴司可以争取的群体。只不过对于这样的人,在使用之前还是要详加考察。
我笑着看着柳条儿。他被我的笑容所迷惑,搞不清为什么我会是这样的表现。这种眼神不是 一种男人欣赏女人的目光,反而像是师长见到孺子可教的弟子一般。
“按照你的说法,犹如我这般的罪魂实则也没有资格享受乐土的自由和快乐。”
一般话题到此就显得非常尴尬了。当两个人在讨论某种话题,并且对某一种事物或者一类人作出好坏的评价之时,一旦涉及到探讨的对象,就显得尴尬异常了。
如果否认,那自然是对于自己论点的驳斥。
如果承认,又显然寒冷了对方的心灵。
柳条儿的脸瞬间憋得通红,紧闭着双唇,说不出一句话语。
此时的她,显然是想紧闭了房门,阻断我们之间的视线,以免这越来越沉重的气氛。可是,毕竟我正在发问,没有给出答案,一走了之显然不是一个侍从应该拥有的表现。
此时的柳条儿显然很难熬,憋了半天,憋出了几个字“你和他么不同。”
“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不同法?”
他已经知道我是一个杀人越货的罪魂。能够入得鼎爷法眼的罪魂,显然不会是寻常人物。
这样的罪魂手中,那是要经历了多少的无辜性命才会成为活大地狱之中永世不得超生的罪魂。
柳条儿又一次被将军了,眼神中隐隐有了一丝幽怨,这显然是在难为她了。
忽然她长舒了一口气,挺了挺胸脯,似乎集聚了巨大的勇气。
她嘴巴张了张,终于还是勇敢地说了出来,“我觉得若你真是杀人越货的贼人,那必定也是杀富济贫的那一种。别说是你,就是你那几个朋友,虽然每一个都像是杀气腾腾的,可总看不出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常遇春、项羽、冉闵三人都是彻头彻尾的杀神、人屠。在他们手中失去生命的人数不胜数。之所以说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并不是说这三人的手中没有无辜之人的命运。他们杀伤的无辜之人还少吗?只不过他们确实和单纯为了谋财害命的人有着本质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