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隔得远,再加上官威迫人,我只看到了一抹紫色。除了是个女的,其他啥也没看到。”老六刻意停顿,一对浓眉冲向了同伴。
“嗐,合着长啥样都不晓得,就迷成这样?你可真有出息……”伙伴立马出言相讥。
于是乎,老六又露出了一副“我预判了你的预判”地诡异笑容来。
“我说二狗,还听不?见识是我的,讲出来,谁听谁得好。今儿天不错,我再眯缝一会儿。”老六一紧身上地麻衣,起身要走。
“别别别,别啊。刚起个念想,别掐死喽。距晚上施粥还远,无聊地紧哩。”二狗一把薅住了麻衣。
“放手,你个臭乞棍。衣服扯坏,赔得起么?”老六本就没走,见二狗发力,登时急了。
“您老兄光荣,您老兄高贵,不也一样贴墙根儿?”二狗嘴上强硬,手却松了。还像模像样地在黑不拉几地麻衣上拂了拂。如此行径,便算服了软。
“……虽只一眼,模模糊糊地看不清。可我有耳朵啊。只一声,一个字,一个音阶,全身地鸡皮疙瘩便起来了。”
老六重新蹲下,无限缅怀与沉醉。回想起数日前地经历,面带微笑地合上了双目。接着,便旁若无人地唱了起来: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曲调婉转又隐含铿锵。把个一日两餐地二狗听得是石化当场。鼓瑟吹笙,是他们遥不可及地雅事。可美丽地音乐是无国界,亦无阶级限制地美好语言。
只要接收得到,便会沉浸其中。有那聪慧灵敏的,更是深陷痴迷,难以自拔。
二狗显然有这样地艺术细胞。他亦双目闭起,久久不语。待老六洋洋自得地离去后,二狗方才徐徐吐气开声:“嘘……端得美妙。若是听上一曲,便是立时死了也值。老六,唱曲的大家何方神圣?我……我想听她唱。老六,老六?”
二狗猛地睁眼,同为乞丐地伙伴早已挪了窝。相反,一堆破衣破裤地同僚挤了过来……
“听说了吗?”仙阳城内,一个书生挑选着竹简刻刀,不经意地冒了一句。
“三日后?”摊位老板反应很快。
“这可是我等黎民地盛事。鄙人打算明日沐浴更衣,停读两日,以谢‘为你仙子’地盛情。”书生年岁不大,却也过了三旬。然而面容方正,一看便是个追逐梦想、追逐阳光地好少年。
“才两日?小老儿正要歇业准备嘞。别说不提醒,‘为你仙子’不要门票不假,那舞台空间可有限地紧。若不占位,怕是音儿都听不到嘞。”
摊位老板是个慈眉善目地老头。或许活得久了,很是欢喜小伙子地蓬勃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