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这个月以来第二十七次往前翻看她的日记,成年累计的时间在麻痹我的痛苦,思维,意识行动都在变的迟泄,好像我已经老了。
该到了要入土的时候,可截今为止我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白,身体还算得上是年轻的却没有本该有的活力,就像隔着这层皮从里面开始分崩离析的腐烂。
该见的人都已经见过,想要的再多都填不满我心中名为空虚的深渊,烟就好像时常黏在了我手上,将来的某一天我很大可能会死于肺癌。
我知道他们中献上来的其中会有什么,但我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服用下去甘愿沉迷虚无缥缈的幻境,我只知道我什么都不用想,会忘掉我是谁,灵魂会从身体里脱出,像烟雾一样消散般的舒适。
在睁开眼,我依然还在那趟旅途中,天空会闪烁着星星,面前是一堆啪啦啪啦燃烧的火,火光映射着他们的脸显得格外平静,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她会撩起头发搭在肩膀上弯腰添一把柴,抱膝坐下恬静的看着我,他就旁边掂量煮一锅饭要加多少盐的剂量,琳琳就靠在我的手臂上,皮肤接触的温度真实的不像话,偶尔我会和他说点,讨论明天该吃什么的话题。
直到温暖的火焰在在我困乏的眼皮之间一点点升上空中堙灭于黑暗,消失的连灰都不曾留下,我就知道我又该醒了。
如此反复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幻境,是飘落的花,白色的小点小点,落在了我的头上我的肩上,是隔壁家的李子花,温柔的风吹过了头发,脚下透明的水面倒映着我幼时的样子,随着涟漪粼粼的波纹模糊。
没有表情不谙世事纯粹的注视着我,是空白茫然的,过的太久连深层的记忆我也忘记了母亲全部的音容面貌,只剩下一场花落故乡的葬礼。
至少我已经不会在对任何事物上瘾,没了就没有了,执着于不存在的事物终归是没有意义的,可我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从这一开始一切都没有发生,说不定我就会好过一点,死在丧尸的口中,死在回家的路上,死在自己的家门口,怎么也比现在要好。
我没想到再见到那个造成我这末日里一切开始不幸的女人时,她又因为我过的很好,被男人包养滋润的我都快认不出,抄她地盘的那一天是她先认出来了我。
叫出了我已经陌生的名字,是吃惊的,恐惧的,最后的眼里又是无力的,再一次垂落在地上接受我对她的审判。
那时候我站在她面前,像是宿命一般的问她,如果能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她还会选择那样对我吗。
她笑了,即崩溃又嘲讽的,她说她还会,像我曾经那样不经涉世能轻易得手的男人,怎么都没有理由不去骗取,这是一个成年以久的女性,她的阅历一定会促使她做的理由。
无论怎么挣扎看似都是注定的,那时的我太小了小到所认为的就是全部,从根本就是弱势的一方,没有人教会该怎么面对,就像一个孩子面对大人。
我从来不相信命运,但也不得不因为她的回答心如死灰,我还是没有杀她,就像她曾经做过的那样,抢走了她的全部把她放走了。
看着她可怜又下贱的样子,我告诉她,如果以后在见到她一次我就抢她一次,无论是人还是物从头到尾一根线都不会给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