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明，其实不瞒你说，真正救下的你的人是殿下，你应该好好谢谢殿下才对。”马超有感而发。

“叔父何必如此？”刘禅无奈而笑。

“到底怎么回事？”庞德则是一头雾水。

三人并马而行，已经从前线营寨离开，踏返回江陵城的归途。

近三万曹军被扒掉武器甲胄，以十个为单位，全都用麻绳捆成一串，由两千白毦兵押送回去。

至于近三万曹军的武器甲胄，之后会由送粮的民夫，捎带着运回江陵，作为预备军械储存起来。

别看俘虏人这么多，白毦兵才区区两千人，看着好像非常危险，实则万无一失。

披坚执锐的白毦兵，与手无寸铁的曹军，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别说曹军俘虏近三万人，就算五万人，在没甲胄武器的情况下，同样难成气候，根本无法对白毦兵造成威胁，因为有甲与无甲的区别太大。

“愚兄此前与前将军有矛盾，以我原本的脾气，想让我对他低头，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我。”马超自嘲道：“一开始，殿下劝说我保你一命，愚兄为了可笑的面子，一度非常犹豫。”

“正是因为殿下的劝说，愚兄最终才下定决心，要不然恐怕会坐视你被杀。”

“兄长何必跟我说这些？”庞德奇怪道：“倒显得兄长...”

马超自曝其短，这番话说出来，显然对他没任何好处。

若是不说，庞德只会对马超感恩戴德，焉知马超内心？

“我能骗你，难不成还能骗自己？”马超摇头道：“事实就是事实，这些话不吐不快，憋着确实难受。”

“还不如对令明言明，免得你被我骗的团团转。”

西北汉子，性情中人，马超到底不屑于欺瞒庞德。

“哈~”庞德哑然失笑，“不管兄长出于什么目的，顾念旧情也好，功利之心也罢，事实就是您救了我的性命，小弟唯有感激而已。”

“哪怕兄长此前的义气是装的，自戕三箭却是真的，为我受的伤也是真的！”

“没错。”刘禅笑着附和道：“论迹不论心，轮心千古无完人！”

“哪怕是圣贤，我想他们一辈子当中，心中多少也有龌龊、阴暗、卑鄙的念头。”

“但只要没有付诸于行动，仍不妨碍圣贤之名。”

“例如我父王。”刘禅拿刘备举例，“天下有很多人，说他是伪君子，说他是假仁假义，卖仁义而邀名声。”

“尤其是在父王抢夺益州之后，这种论调一时间甚嚣尘。”

“那殿下怎么看？”庞德不由追问。

“公道自在人心，是非功过自由后人评说。”刘禅沉声道：“坚持本心，何须顾忌他人闲言碎语？”

“大善。”马超点头认可。

“刚才叔父道破实情，未尝不是一种坚持本心。”

“不错。”庞德附和道：“兄长以诚待我，小弟听过之后不但没有芥蒂，反而更加感激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