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瑶继续问道。
纳福:“一半一半吧。”
慕瑶闻言了然地点点头,“额娘知道了,你是担心若是你不做出一些应对之策,无法控制结果的走向?”
纳福沉默地点着头,沉重和烦闷。
慕瑶接着说道:
“若是这样,额娘建议你去尝试把控,即便最后失败了,好歹也不会留下遗憾。”
纳福沉默片刻,认真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儿子知道了,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任由事态变化的。”
慕瑶美眸微眨,然后抬手摸了摸纳福的脑袋。
纳福面色绯红,有些想躲开慕瑶的手,但是又担心慕瑶因为他的避让举动伤心,因此硬是硬生生地待在原地让慕瑶摸了一个痛快。
慕瑶满意地收回手,“这次秋狄记得注意八贝勒, 最近他的动静不小,估计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纳福有些迟疑地问道:“他不是病了吗?皇玛法应该会将他从出巡名单划去吧?”
慕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雍亲王监国,恒亲王和你阿玛从旁协助,京中主事和牵制的人都已经齐了,但是若是再多一个八贝勒在京中可就不一定了。”
纳福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面上露出窃笑,
“四伯确实不太得人心。”
若是八贝勒要反,雍亲王还不一定能压得住对方。
毕竟指鹿为马的本事可没有对方运用的出神入化。
纳福想到这里面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
慕瑶适时地给纳福泼了一盆冷水,“可不要小看雍亲王,这种暗搓搓躲在人后,才是最需要提防的。”
如今已经有传闻雍亲王在王府之中开辟了一块菜地,每日在府上享受自在农家生活。
且不说雍亲王府的事情是如何传到外人耳中,单他这种心态便可管中窥豹,对方心绪极佳,这种时候了都还沉得住气。
朝中大部分人都不认为雍亲王有夺嫡的想法,只以为对方只是脾气执拗了些,甚至还有不少人欣赏雍亲王踏实苦干的性格。
纳福闻言神色一凛,他知道额娘从来不会和他说无用之话。
仔细想想,皇玛法似乎在这段时日对雍亲王十分不错。
不仅赐了一个皇庄外,还给了雍亲王双份俸禄的待遇。
这在如今所有的皇子阿哥中都可以算是独一份的存在了……
纳福心中提起警惕,回宫之后在康熙的监督和教导之下也没忘记将雍亲王上的折子全部找出来仔细查看。
康熙若有所思地看着干劲十足的纳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皇上,到了喝药的时间了。”
梁九功照例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递到康熙面前。
康熙面色阴了下来,果然人不论什么年纪都不会有人爱喝药。
压着舌尖将一碗药汁灌下去,他有些缓慢地起身去了寝殿。
他的左腿最近有些麻木,如今单单喝药已经无法抑制住情况的恶化了,他还需要由御医每隔三日便要给他针灸一回。
刚刚梁九功凑到他耳边说的便是这一事。
纳福完全沉浸在批阅奏折中,等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揉揉眼睛打算放松一下时,发现康熙早已不见踪影。
纳福端起手边的茶杯发现里面的茶水早已凉透,他没有委屈自己的习惯直接唤宫人重新上一壶茶。
他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一成不变的风景。
心里闪过一个想法——
难怪皇玛法每年都想着出宫,不是南巡便是北巡。
日日在宫里待着看着窗外这一片四四小小的天空,感觉心里的空间都变狭隘了。
时间流逝的飞快,眨眼间便到了出行的日子。
纳福的马车按照品级应当在队伍中后的位置,但是康熙直接让纳福的马车坠在他的马车后头。
这样有一个坏处,那便是康熙若是传召,就得立马动身。
这也就导致了他根本不能离开太远,一路上便是骑马也不过在一旁松松筋骨。
等到了安营扎寨的地方,纳福的帐篷自然也是就在康熙帐篷不远处。
若是早个一两年,哪怕康熙再怎么偏心也不会让纳福明晃晃地享受这么好的待遇。
行事也多是要遵守规矩礼仪。
然而如今的康熙做事更加随心所欲,对于一些小事看得更开了。
纳福进了帐篷便让人抬热水他要洗漱一番。
康熙派人去召见的时候便得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康熙闻言轻笑一声,“算了,让他洗漱过后来一趟。”
面上还覆着黄沙的胤禩沉默地坐在下首,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然而他如今负责整个营帐的安全,可以说是深得康熙信任但是又责任重大。
一旦出了什么事,只怕便有的是人出来指责他。
而皇阿玛说不定也会认为他不堪大用……
因此胤禩哪怕感觉浑身都像是被千斤巨石碾压过一般,他还是咬着牙坚持前来向康熙禀告一番巡视的力道和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