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宝贝又哭了。
闻璟用力挣开他的束缚,从书桌上拿过文件袋,扔在床上:“哭什么啊!要走的不是你吗?你哭什么啊?”
“你做事多周全啊,合同合同给我签好了,再丢一份抚养书给我,拍拍屁股走人是吧!”
“贺大部长不是潇洒嘛?不是牛气冲天吗?这个时候哭什么啊?”
“你怎么不给我留一份遗书啊?”
贺峤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手,把人拉过来拦腰抱住,头埋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白兰地信息素冒出来。
试图清洗他身上的味道。
“收回去!贺部长的信息素我可要不起!”
“要得起!我有很多,都给你,只给你一个人。”
贺峤喃喃。
“豁!这么喜欢我?我看你从飞机上跳下去倒是毫不犹豫啊?转让合同伪造笔迹也利索的很啊?”
闻璟语气一转,绕着愁丝与痛心:“贺峤啊,你说说你啊,什么时候是全心全意把自己托付给我的?”
“我真想把你的脑子挖出来看看,是不是和正常人长的不一样!”
闻璟眼眶发热,喉咙又紧又酸,哽咽。
“我给你的第二条路,不是让你去死啊!你呢?”
“你做的这一切,哪件事不是奔着死去的?腺体的枪不会也是你自己开的?玩自杀?”
“老子跳海捞你的时候,心都要跳出来了!你被捞上来,整个人都是凉的,凉透了!”
“把一个人的嘴唇从冷捂到热有多难……你知道吗?”
“不是我不要你!是你!是你他妈的贺峤不要我闻璟!”
贺峤昏迷的时光里,闻璟无数次地亲吻他,屡屡回想起在甲板上那对冰凉、湿软的唇瓣,他的心脏都痛的揪起来,凉气往心窝子里戳。
贺峤眼眶发热,用力摇头,带着挽留的哭腔,断断续续地解释:“我没想到我能活下来……好痛的,每块肉每根骨头都痛,眼睛也看不清楚……”
“我闻到味道,想爬过去,想看你。可所有的错误都是我惹的,我不能不负责……”
赵玹庭的腺体他挽救不了了,但他必须要留住贺明毅的腺体。
要让他回家。
闻璟不舍得让贺峤再难过下去,环抱住他,轻轻拍打他颤抖的脊背。
贺峤情绪逐渐缓和,仰着头,抱紧了闻璟,祈求地望着他:“璟哥……你别放手、别不要我、让我留在你身边、可以吗?”
闻璟清透潮润的眸,凝望着贺峤的悲伤,柔软的指腹拭去他眼角的泪痕。
良久开口。
“贺峤,我问你不是为了逼你,只是想和你没有隔阂的在一起。”
“我们的身体很近很近。”
闻璟握住他的手抵在胸口。
“但是这里。”
“有一个无形的笼子,一直有。”
“我总是远远地看着你在笼子里挣扎、反抗,始终没办法陪你在一起,不管是在笼子里陪你、还是带你出来……”
“你都没有给我机会!”
贺峤喉结滚动。
抓紧闻璟的衣料。
“小叔说你对我们的关系清清楚楚的时候,我看到那三份合同的时候,你明白我多想、多想把你从床上拖起来狠狠地打一顿吗?”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可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只要想到你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的从我身边离开,我整颗心都是疼的!是碎的!你亲手摔碎的!”
贺峤抓过闻璟的手,往自己脸上抽打。
闻璟摆脱他的力量,温热的掌心轻轻贴在他的面颊上,温声引导。
“你可以坚持你原来的选择,我们就这样过下去,隔着笼子相爱。”
“或者,相信我。”
“让我陪着你把以前的路走一遍,让我踏踏实实地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