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
蔡夅撑着发软的身体,早已练就任何事面前不改容色的他也尽量让自己撑住:“我没事……出去……”手却迟迟摸不到明明近在咫尺的椅子。
“老爷……”蓓姑担心的看主子一眼,主子怎么了?
蔡夅挥挥手,软在椅子上,她走了……毫无预兆的离开了……
蔡夅像一瞬间被人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原来他想的就这样生活下去都是奢望……
蔡夅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他在这里做什么,要干什么……
半夜,寒风呼啸,吹的一切呼呼作响。
蔡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来拿起信的,看到她不知道涂了些什么的银子、圈圈,他的目光才一点点有了焦距。
她在信里交代了很多,比如她早就看中的镇子上的大户人家的院子,以前觉得很贵,这辈子都住不起,这次回去后一定要买下住一住,还要多买几亩地。
她还会去找县令,让县令知道她有个厉害的小叔子,他最好给县令去封信,让县令看到他对她的重视。
还嘱咐他去郡主府上蹲亲事,他也不小了,赶紧成家,等他长子出生的时候,她会过来住几天,并叮嘱他如果方便,给她多寄东西过去,就是图个让别人羡慕。
蔡夅看着忍不住笑了,没有一点不舍,都安排的好好的,就像她想的那样,以他现在的身份,无论楚翩定居在哪里,只要他不倒,当地都要掂量掂量怎么待她。
她离开,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意味着没人挖她的过去,没人提她的是非。而那座小县城里,更没人敢对她说这些。
蔡夅知道都是最好的,是对她最好的,就这样也好。却不知道为什么,胸口突然钻心的疼,疼的他瞬间没了捏住几张纸的力气,整个人开始发抖冒冷汗。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来人,请大夫!快请大夫——”
……
林清远最近很忙。
按说他不该如此忙,因为他这个人从来不看递到他面前的折子,就是递过来,他也不看合不合理、需不需要斟酌,一律盖上他的印章发下去。即便堆积如海的公务,他处理起来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所以,他这么忙,就不合理。
蔡夅咳嗽一声,压下浑浑噩噩的不适:“林大人……怎么了?”
“郡主那边的折子送过来了。”
蔡夅懂了,林大人可以乱盖他那一部分,却不会乱盖郡主的,担心影响郡主声誉。
其实蔡夅也不觉得林大人是在乱盖,而是林大人根本不在乎下面的人是不是贪赃枉法、阳奉阴违,他不管国之财富在谁手里,也不在乎谁贿赂了谁。
所以蔡夅‘买’状元,也不用偷偷摸摸,打听的时候光明正大,银子送的毫不遮掩,为了一定要是状元也费了几分心力。
林大人在乎的是度,比如,前十名,可以各凭本事争状元,超过这个底线,才叫犯错!不超过这个底线,都是各凭本事。
收受贿赂也是一样,一次不超过千两,叫正常往来,超过了底线,他老人家勉强才会看一眼,就是看了也不见得动。
因为关于银子,蔡夅觉得林大人觉得都是他的,不同的是放在了谁的手里保管,有的人保管的多一点,有的人保管的少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