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在摄像头传来的声音中，隐隐约约听见了老人嘴里念叨着：“疯了，都疯了——”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意义的音节。

最后在屏幕里面看见的，只有被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到地上的、锈迹斑斑、沾满血肉的十字架。

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小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不得而知；即使是他嘴上说的那些话，作为小丑的“老朋友”，蝙蝠侠也是不可能全部相信的；但是至少目前发生的事情而言，小丑确实是在让污染扩散，让哥谭的居民走上全员变异的路子。

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现在视线中已经没有了，之前那浓郁到看不清人物的黑雾，但是他吸入肺部的每一口空气中，似乎都蕴含着满满的恶意。

虽然他不知道这几个混混，原地爆炸是因为什么，但是一定跟头顶上的骰子有关。

他站起身来，没有理会还在沙发上、似乎在跟什么东西斗争的、面目狰狞的戴安娜；也没有理会，在大厅因为无法触碰到东西、并且张开嘴也没有人能听见声音的达米安。

现在哥谭，已经成为神明们最先登陆的战场，无论是已经牺牲、但是似乎只是将噩梦，略微延缓了几天的、他的最信任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还是已经成为小丑载体、但是无法控制身躯和动作、只能帮助自己仇人在人世间行动的，杰森·托德；

亦或者是已经陷入疯狂、和正在全力和脑中污染向抗争的、有着其他神明血统的朋友——连康斯坦丁，现在看起来都像是个流浪汉一样，在客房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神奇女侠戴安娜，曾在昨天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维持自己的状态和清醒，但是现在也只能委屈的缩在沙发上，痛苦的抓着脑袋喃喃自语。

他，布鲁斯·韦恩，可能是整个哥谭市极其稀少的几个，还有理智和正义的人了。

“别，别出去——”虚弱到几乎难以辨认的声音，从沙发的角落传来，他回头望去，戴安娜子嗣的灵魂伴侣、传说中的未来救世主、魔法界的黑魔法天才、迪克、杰森和他的朋友，女巫马六甲正挣扎着起身。

但是因为她身上捆绑的绳索，加上麻药劲儿还没过，而无力的再次倒在地上。

“为什么？”布鲁斯并没有直接的解开她的绳索，反而保持了一段距离之后，才开口询问：“你是清醒的，还是混乱的？”

“现，现在的哥谭就是一个幻境——”马六甲放弃了挣扎，无论是之前污染过重导致变异、精神几欲崩溃也还，还是后面一天好几针麻醉剂让她“安眠”也好，对于她这个这辈子只有十几岁的孩子来说，着实算不上什么令人喜欢的经历。

但是她知道布鲁斯·韦恩，至少是现在这个布鲁斯·韦恩，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她自认为自己做不到，但是并不妨碍她敬佩这样的英雄。

正所谓，“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为自由开道者，不可令其困厄于荆棘。”

所以无论是因为什么，让她在这个，本来应该处于昏迷时刻的人，在这个节骨眼醒来，至少她不能让蝙蝠侠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