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楚楚好怕,楚楚不能说……”
凌赫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一怔,他伸出手欲把凌楚楚推开,可她却紧紧抓着他的衣裳不肯放手,血泪皆流在他深蓝的锦袍上染出襟前莲花纹饰上一片阴影,可那鲜红的疤痕竟衬得她眉眼妖冶,恍似当年那人在他怀中流泪的光景。
多年前的回忆漫上心扉,令凌赫轩不禁心内柔软。
纵然方才是那样大发雷霆,此时凌赫轩却是再不忍心对这娇弱的四女儿强势威压,伸出去推她的大掌却是落于她背上,禁不住地轻拍抚慰,无声叹息间面色堪堪缓和如初。
任是愚蠢羸弱,又有着疯癫之症,她到底还是他的亲骨肉。是谁让他的亲骨肉变得这样懦弱愚蠢,又是谁下毒要害她?凌赫轩想及此处,眼里又起锋芒。
她为什么不敢说?有人威胁她?她已经没了娘,又一身是病,为何还有人欺凌?
凌楚楚哭声渐止,他这才缓了语气问她:“楚楚,你不必怕,告诉为父谁是凶手,为父饶她这一回也就罢了,可这其中的原委你总得让为父知晓也才说得过去不是?”
此时凌楚楚却已经是眼光呆滞宛若失神,她转头看向赵妈,随即抬手指着赵妈弱声说道:“是她,我亲眼看见她走进玉燕屋里,那断肠草和药汁是她藏在玉燕屋里用来栽赃嫁祸的。”
“原来是她?”凌赫轩露出似乎早已了然于心的表情,却是心寒无比,这个杨氏!他已经警告过她一次,为何就连在养病之时她也不忘了使这样的手段,真是丧心病狂!
赵妈没想到这个罪名竟然会被安在自己头上,再一看丞相面色如冰更觉肝胆俱裂,当时老脸便是一阵黄里透白白里透黑,惊恐之色悉数纷呈,慌忙磕头请求:“求老爷明察,过去老身是对不住四小姐,也挨了四小姐的罚,老身早就已经悔过自新了,这毒真不是老身下的,老身是冤枉的啊!”
“大胆刁奴,竟敢下毒谋害主子,你将本府的规矩当成摆设,那本相便让你也成为一个摆设!”凌赫轩拳头一攥,冷冷地道:“来人,将这老刁奴的腿打断,让她长长记性!”
凌楚楚却拉扯着父亲衣袖祈求起来,“父亲,楚楚已经没事了,你就饶了赵妈吧,她已经失了一只耳朵,足够长记性了,父亲打断她的腿岂不是等于杀了她徒增楚楚的罪过,就请父亲看在她在府中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好不好?”
赵妈见凌楚楚为自己求情,本欲辩解却无所证据,人已经被家丁左右扣住却仍不见大夫人前来搭救,只得违心附和道:“老身知错了,老爷恕罪,老身再不敢了,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