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和大哥大嫂不再念叨着让未了回家看看,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她组建自己家庭的事实,并且告诉她家庭要和睦。
她带着孩子直飞釜山,陪着姥爷过年,但纵使是带着曾外孙外孙女过来,老人依旧沉浸在南姥姥离去时的样子,大姨说,姥爷撑不了多久了,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
未了没办法不感慨生命的短暂,二十年纵使漫长也终究有个终点,人生故此漫长,也终究逃不过一个死。
“那些你爱过和爱过你的人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离你远去,化为细碎的尘埃埋入土里,散入风中,那些在这漫漫二十年中划过一笔的生命,最终会不由自主的选择死去,或早或晚,终究不能与你同行,而在你永生的岁月里,要经受住这些离别,重复着二十年的路途漫漫,所以你要承接着这份选择,放下束缚你的情,就当那是前世不是今生”
这话是莫思量说的,那样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会说出这样话,必定是经历过一番困苦挣扎的,她也曾在某一世里爱过什么人,并且绝对不像苏远这样,经历三世都不敢去爱上什么人。
莫思量很享受这种时空穿越,穿行在不同的时空以不同人的身份生活二十年,敢爱敢恨,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不埋下让自己要带走的根,把那些二十年都当做前世,而非今生,她活的自在,爱的坦荡畅快
苏远做不到她这样,因为苏远会因为她自己的到来或离开引起亲朋好友的伤心而自责,她是个总是会反省检讨,或者说在否定自己中成长起来的,把一切的错事都会往自己身上揽,典型的圣母,并且会因为旁人的一句话而怀疑到自己身上,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暗射自己,从而陷入了无尽的自卑当中。
这样的性格一直持续到大学,得了一群室友鼓励,从那种心理走出来,但她还是会觉得别人因为她伤心,就是她的错,这个理念是改不掉的。
在那之后苏远又进入了研究所,她开始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时空穿行,在穿行中寡淡了自己的内心,从而成就了现在的苏远。
结婚十年,安泽的存在对于未了来说已经是一种习惯,纵使两人无言语,也依旧默契。
看着安泽的睡颜,苏远恍惚间忘记了当初是什么打动了她这颗远离红尘的内心,枕边人进入深眠,她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呼吸的频率和对方达成了一致,她的不舍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浓重。
要用余生的红线赌这一世的陪伴吗?苏远轻靠在对方的肩头,向上苍呼吁,请再多给她十年的时间,陪他变老,陪他漫步夕阳黄昏的海边。
三世穿行,她并非将红尘抛在时间轨之外,每一次离开或多或少都会带给她一段时间的沉默,感情这东西,并不是刻意避免就能避免的了的东西,苏远现在才知道,第一世的穿行,那些过客也好,同学也罢,都会因为她的突然消失而感到伤感,只是她无心徘徊在那些人身旁,第一世离魂后的七天里,她继续游走在茫茫大陆之上。
第二世穿行,君王的嘶吼和眼泪不经意间灼伤了她的内心,并在一个她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疤痕。
第三世穿行,面对着铺天盖地的丧尸,她自知这一世要独活于世,但却没想到在中途居然遇见了一群好友,二十年厮杀,她的离世对于他们来说更是一种抹不掉的伤。
而这些只不过是当时的苏远没有考虑的事情罢了,代代穿行,果真如莫思量说的那样,经受住那些离别,就当那是前世而非今生。
此时此刻感情与苏远来说竟变成了重生
“好久没有这样清闲的聚在一起做头发了”南静挑了个舒适的角度坐在椅子上,后面有两个美容室的小姑娘给她染头发。
根据这次的回归安排,她们三个都要再次做个新造型。
杨晓剪了短发,挑染了蓝色,南静依旧是长发挑染了红色,而未了则是中等齐肩,挑染了白色。
“阿一古这把老胳膊老腿的还跟那帮孩子争舞台”杨晓叹了口气:“他们怎么争得过我们呢”
此话一出逗笑了几个造型师。
“前辈你好”有几个近几年出道的女团成员上来跟杨晓和南静打招呼。
未了只瞟了一眼那边就让几个造型师把她挡住,毕竟她脱离这个圈子久了,后辈认识她的越来越少了。
“姐姐,还是老样子”一个经常给未了做头发的造型师笑说。
未了闭着眼睛:“是啊这帮孩子我都叫不全,连是什么组合的都不知道,见了也尴尬,她不认识我我不认识她的,还不如就让她们以为就杨晓和南静得了。”
“姐姐是圈子里的大前辈,有谁会不认识姐姐呢但是姐姐保养的太好了,我来美容室也有七八年了,您和七八年前一点变化都没有!”美发师一边收拾着挑染的膏一边说:“姐姐是怎么保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