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珂安排好白管事在庄子上的事情,也将种子的事情安排妥当,便与白启明一起准备回侯府了。孟珂和白启明刚上马车,只见庄子上的奴仆全都走到外面,跪在地上,向孟珂磕头感谢,白启明有些不明所以,孟珂忙让大家赶紧起来,地上凉,可是众人直到孟珂的车子走远了,这才起来。
在马车上,白启明听孟珂说完,良久,这才开口,“这些人现在能吃得饱了,也能睡得暖了,难怪如此,夫人,你当真是颗菩萨心肠。”
“其实这世人生来便不平等,有人一出生就是贵族,可有人一出生就是奴籍,想一想南州的乌田村子的人,他们的孩子又何罪之有?可他们的孩子一出生便是贱籍,一生苦楚又能和谁去说呢。”
白启明不作声,孟珂说的没错,如今大叶内战初平,却又面临宣王起兵,动荡不安,外有番兵伺机而动,就连就基本的四州军饷都尚不能保障,如此这般,百姓又如何会安居乐业?新皇对宣王一向宽容,目的便是以安抚延缓宣王叛乱,宣王眼下之所以按兵不动,不外乎就是因东州永王紧邻,东州大营直肃于永王,这是其余三州不曾有的殊荣,只是眼下的西州,怕是更是要成了宣王口中的肥肉了。南州与西州有怀岭相隔,是这巍巍高山得以阻挠,可眼下,西州薄弱,就怕的就是宣王早早在西州埋下了种子,只待这些种子生根发芽。白启明自来西州三个月的时候,就已经看清楚了新皇的用意,不然凭他一个东州小小的知府,如何能连跳如此多级,成了这西州二等的侯爷?就算这其中有永王的推动和举荐,也绝不会有这般高升。新皇更担心的是朝中的人,会是宣王的耳目,所以这才宁愿选他这样的地方知府,也不愿从朝中寻人安置于西州。
白启明看了看孟珂,孟珂眼里竟是柔光,这样的女子,如此柔弱,可是她的内心却那般强大,以她的聪慧,怕是看到的知道的不会比自己少,只是她似乎并没有受这些影响,还是做着她自己以为正确的事,竟是这般淡然。白启明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孟珂的手,“珂儿,以后在外面要多加小心些才好,不然,我是没有办法心安的。”
“嗯,我将白东留在了庄子里,应该不会有事吧?”
“不会,至少现在不会。”白启明拍拍孟珂的肩膀,孟珂只觉得白启明这书生一样的性子,却莫名地给了她安心,或许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吧。
“刚才你和张都尉怎么剑拔弩张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事倒没有,就是侯府快被他给搬空了。”白启明叹了一口气道
“搬侯府?他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就算是搬空了,怕也是你应允的,不然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吧?”孟珂轻嗔了一句。
白启明轻咳了一声,“他是十三皇子的岳丈,我也不好说话。”
“可是出了什么事?” 孟珂轻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之前剿匪的时候,那大营里的将士不愿意,张东远为了安抚将士,便答应凡是应征剿匪的都先发三个月的军饷,可大营里的人虽然现在能吃一口饱饭,可这卖命的事哪有那么容易应允?自然是要先看到军饷的,张东远这个鸡贼便趁机来侯府打秋风,我将账上的银子差不多都借给他了,可是那三万多人,三个月的军饷,就咱府里账上的那点银子哪里够?不得已,便将原来这王府里的一些东西拿出去变卖了。”
孟珂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和这白启明来这西州,便只带了一些银票,可这一直在往外花钱,一直没有什么进项,又不是在东州,好歹还有一些私产,这西州眼下除了个酒坊,可就什么也没有了。不过仔细想想,这王府之前就被抄过家,怕是也没有多少东西好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