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如对太阳教那样刻骨铭心,但对于张清烛来说,可以在那一个照面中,感受到来自心底里不可遏制地涌起的别样情绪,那是厌恶,但好在,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不受控,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如果只是一个情绪上的表达,他可以理解,不觉得有什么妨碍,可能还是个好事,可以提醒自己辨别太阳教和光明教的身份。
如果是这股情绪大到可以影响自己的神智,那就是一个祸害了,现在就还好……
还好……
张清烛注意了一下,也不为此忧虑,所以,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反而是对于楼上的状况更加感到有兴趣。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亲身上去查探一番,或者,驱使那只纸鹤,上去探查?
张清烛沉吟,几经反复,他还是放弃了,他求稳,这对他的利害没有大的影响,可一旦闹出了动静,有变故了被人的注视,那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个麻烦。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三匹高头大马拉起的华贵车厢在慢慢地行进,没多久就开始加速,三匹大马放开蹄子迅速飞奔,马车迅速消失在这个小岛上,在黑夜里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线,但转眼,也就消逝在浓重的黑色里。
夜色正浓,正是夜黑风高。
“好像有点突然?”
随意地打量了几眼内里装饰精美的车厢之后,其中的一位神职人员向自己的同伴发问。
“你没有察觉到么?”
“有一个气息在涌起,不是那么让人舒服。“
另外一个回应,面容上稍显严肃,像是心里有事,正在沉吟着。
“这可能就就是一个示威而已……”
“我们就两人,不好向我们炫耀武力,但又不能一点动作不做,这是东方人的行事习性,要改变是很不容易的,但是对两个人要出动太多的人,对于东方人来说,则是个很让自己颜面不好看的行为……”
“反而会跟他们想要的结果相反……”
那个刚开始发问的教士,则开始尝试解释。
“如果是一个小孩,那就不一样了……”
“还是一个带有污秽和堕落之气的小孩,这就是他们东方对于我们西方光明教的俯视么?”
“虽然不明显,但这个意蕴是包含在其中的……”
“而我们,自然是不能对一个小孩有什么动作……”
“那个小道士,气息虽然夹带污秽,可神智清明,本质却纯粹,很难得。”
另一个点点头,他们现在也只能接受这样解释,对于他们来说,即便是对于他们身后的光明教神圣教廷来说,对于这里的一些举动,他们不能一下子理解的举动,都是不应该忽视的,需要谨慎而细致的思考。
马车向着远处进发,而四周静悄悄,在某一个时刻,一束耀眼的光芒毫无预兆地从天而降,一下子将在奔驰着的马车笼罩。
声势看着浩大,来势突然难以有反应,但奔驰着的马车依旧还在奔驰,没有停止行进。
而在车厢里的两位光明教神职人员,第一时间伸手挨在自己的额头上,挡住强光的映射。
马车的车厢不能阻挡亮光照进车厢里,车厢的顶部,仿佛是透明,但忍不住抬眼看去,却又能够看到非玻璃质地的材质,华丽而精美。
马车依旧在行进,而那束光则很快消失,车厢内的两位光明教修士放下了挡在额头上的手,彼此对视一眼,仿佛有默契,谁都没有言语。
“是两个主教啊……”
声音稍显苍老,微微回荡在夜色中,但谁也没听见。
而另一边,在古堡里的张清烛做了决定,不想招惹麻烦,同时也防备着这里随时被人探查,于是,他决定还是照旧,就在刚才的那个地方打坐。
他察觉到,那两个光明教的教士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似乎是将他看作是镜花园安排来接引他们的人。
这个身份不错,可以继续扮演下去,当然,只限于这个古堡的大厅里。
张清烛其实也只能硬撑了,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这两个人从上面冒出来,很可能是镜花园对他的身份有所察觉而特意搞出来的一个小把戏……
当然,这样的念头出现,也就那么一瞬间。
光明教,赵公明……
张清烛觉得,一个本能的感觉,似乎,与其说是光明教跟由赵方天开创的这个王朝做秘密交易,还不如说是跟赵公明这个人有秘密交易……
呵呵,摄政王……
他对这个词有点敏感,自然会有别样的联想……
没听说过谁是王啊?
这个可怜的王……
张清烛在这个问题,也就稍稍一想,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敢于断言,那不是一个成熟的表现。
但是,一个前世的常识,在这个世界,也应当有其普遍性。
这个念头,他只是稍稍转了一圈就抛诸脑后了。
张清烛就开始专心打坐了,这个夜晚发生了变故,很可能会有很多窥探的目光望过来……
可能是从窗外望进来的偷窥目光,也有可能从远处,他看不到的远处投过来的眸光,这些不用问,就都是大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