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魏徊没开口。
他不习惯结伴而行,何况北峪很大,他们不一定是去同一地方。
萧继寻略感遗憾,“归回山在南,北峪在北,林道友,之后你我便不同道了。”
两年未归,他要先回一趟归回山和师傅报一声平安。
“此番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林初九笑了笑,“萧公子,万水千山,自会相见。”
熟悉了对方相伴,突然离别,萧继寻只觉一股突如其来的抽离感席卷心头。
他扯唇,露出一抹微僵的笑。
“林道友,保重。”
“保重。”
林初九与萧继寻就此分开。
萧继寻目光注视着那道身影走远。
一直沉默的魏徊在此时开口。
“师兄,人已经走了。”
萧继寻咳嗽一声,“回去吧。”
魏徊却没动作,他声音一如冷淡,“师兄,我暂时不回去,我还要去下一处地方清妖。”
到最后,萧继寻一人返程。
田间小麦沙沙摇曳。
魏徊侧眸,视线扫过一处田洼处收回。
一双浅绿的眸子一闪而过。
他擦拭掉剑刃的血迹,抬脚离开。
——
夜晚,树林静谧,偶有虫鸣。
火堆燃烧着。
林初九抱着小罐,正与火堆另一侧的藏狐大眼瞪小眼。
原本他是赶路的,走着走着身后就多了串尾巴。
“你跟着我做什么?”
藏狐打了个滚,用爪子非常不利索的在土上挠出几个字。
〈我想回家。〉
“你家在北峪?”
藏狐摇摇头又点点头。
一番折腾后,林初九总算懂了他的意思。
大概就是,槐青的家和北峪顺路,如今他妖力耗尽,化不了人形,便想和林初九一路回家。
林初九看看小罐里的枯木,又看看长得潦草的藏狐,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便有了这么一幕。
一只像狗又不像狗的藏狐驮着一小罐烂木头走在集市上,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路过烧饼摊时,藏狐走不动道了。
林初九也走不动道了。
没办法,烧家一时爽,就连吃饭用的银钱都搞忘了。
走时潇洒,现在他身无分文,饭点只能看着别人吃得满口流油。
藏狐放下小罐,爪子一挠泥巴,抓出一锭沾着土的银子。
好家伙。
难怪槐青要自己驮着小罐,原来在里头藏着钱。
林初九擦掉土,排队买烧饼。
槐青则驮着小罐蹲坐在墙角等着烧饼。
等的间隙,一股热臭味扑面而来。
一个白花花的屁股撅到他眼前,沾着黄色分泌物的屁眼都看的清清楚楚。
槐青瞪大了眼。
小孩回头,“嘬嘬嘬。”
“好丑的狗,刚好可以帮我舔干净粑粑。”
你全家都是丑狗!
把他当成狗就算了,居然还恶心他,恶心他就算了,居然敢骂他丑!
槐青抬爪就对着左屁股瓣一挠,小孩捂着屁股痛哭喊娘,娘手握扫帚发出尖锐暴鸣。
林初九刚买好烧饼回头便看到这一幕。
“啊啊啊啊啊!我儿子被那只丑狗挠了!”
这个集市是村落组成的,大家都是互相认识的人,这么一呐喊,众人放下手中活计纷纷围了过来。
完了。
林初九叼着烧饼,抱起藏狐和小罐撒腿狂奔。
正值饭点,吴家村出现了罕见了的全村奔跑。
魏徊来到空空荡荡的吴家村时差点怀疑妖物闯入了村落。
等了一会不见人出现,魏徊便在包子铺拿了个包子,放下三个铜板在桌上。
正欲走时,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从桌底下冒出来。
小孩溜着屁股,那睿智的眼神扫过桌上的钱和包子时,他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喊。
“娘!快来啊!有人偷钱偷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