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见过小慈？”陈英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林井然，“什么时候？”

她似乎很有兴趣，林井然却摇了摇头，“应该是我记错了。”

但是他确实见过她，不止一次。

只是林井然怕说出来会引起她伤心——毕竟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亲生父亲还在，那时候她应该才两三岁，是林业浩带着他在恒远办公室里见到的，两位爸爸要谈事，林业浩让林井然看着妹妹；

后面也见过几次，零零散散的，但他清楚得记得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是在钟亦明的葬礼上：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长长的孝衣，长发及腰，背对着他跪在地上；

他绕到侧边，透过人群看到了她的侧脸：双眼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头发凌乱，神色憔悴。

林井然看了很久，没有敢上前说一句话；

他不善言辞，也怕自己唐突了。

后来他向林业浩问起她的情况，林业浩只说她在外婆小姨家，

林井然却说：

“可以把她接来上海住，你不是说钟叔叔的女儿也是你的半个女儿吗？在小姨家总是寄人篱下。”

林业浩摇摇头：

“我试过，但是人家外婆还在，再说了，在亲小姨家寄人篱下，在我们家就不是了吗？”

林井然一时不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辩解道：

“可是我们真的对她好。”

林业浩抬头看了一眼林井然，没有再说什么，良久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再说吧。”

——那也是他最后一次和林业浩提起林樱慈。

直到今天又见到她。

心想着，林井然又回头看了一眼林樱慈——正好撞上她的眼神，林樱慈冲他笑了笑，礼貌中带点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