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晏本以为,书信送了出去,不论结果与否,他今夜怎么也能睡个安生觉了。
但诡异的是,他睡得仍是不踏实。
梦里他来晚了一步,孟绮已经和林庭安订了亲,婚期将近,他恰好休沐,便随着江珩来喝孟家的喜酒。
一天晚上,几个长辈都睡得早,
他们几个年轻人在一块玩叶子戏,天气冷,他们还喝了酒暖身。
都是年少气盛,一喝就醉了好几个,他也喝了不少。
那两对夫妻各自互相搀扶着回去,
孟绮搀着他将他送回他所居住的厢房,他私心作祟,头歪着靠在女孩的肩头上。
余光里的少女一身水蓝色褙子,面庞莹白如玉、红唇娇艳欲滴,像一颗诱人采摘的樱桃。
她将他放在床上,转身要走,却被他攥住手腕。
他问:“真的要嫁给他吗?”
她无奈一笑,“林庭安是最适合的,不是吗。”
“当然不是。”他情急之下道,但随即残存的几分理智又让他清醒,“我失言了。”
“多谢二姑娘,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谁料她忽然从背后抱住他,脸颊紧紧地贴着他的脊背,软软的叫了一声,“衡之。”
衡之是他的字。
那一刻,他理智全无,将身后的人一一把打横抱了起来压在了床榻上。
……
第二天一早,陈晏醒来的时候,简直羞愤欲死。
世家公子的教养在那,他向来洁身自好,至今没有通房丫鬟、也不曾去过什么乐馆青楼。
父母夫妻恩爱,一辈子琴瑟和谐,
受父母的影响,他也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共度此生。
既然如此,他就不会让将来的妻子因为任何事吃醋伤心。
这是第一次,
他做了这种旖旎香艳的梦境。
梦中人还是自己喜欢的姑娘,
这可真是……
若是叫她知道,只怕会羞愤交加,差人将他打出去吧。
……
紫鹃很明显感觉到自家姑娘今日的心不在焉,似乎总是在出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很少见。
她们姑娘素来睿智清透,
鲜少有事能让她这般伤神。
偏偏眼下大姑娘和三姑娘又都不在府里,自己又是一个下人,不好多问。
紫苑心思单纯,想得也最直接,“姑娘是不是在想心上人啊?”
紫鹃被吓了一跳,但也觉得这话很有可能,“你说林公子?”
紫苑直觉不是,“若是林公子,姑娘直接去找人便是了,何苦在这愁眉不展?”
紫鹃听着更糊涂了,“不是林公子那是谁,没听咱们姑娘还与谁家公子有往来啊。”
紫苑:“我也不知道。”
两个丫鬟心思百转,孟绮也是一样。
自从昨晚收到黑衣人送来的那封信,她感觉整个人都云里雾里的。
搞得她今日不管做什么事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信中那一句句情真意切、剖析心意的话,
然后一阵面红心跳。
要命,
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
但是静下心来,她也猜得到对方肯定在等她的回应,不管是接受还是拒绝,总要有句痛快话不是吗。
可这种事,姑娘家的,要怎么说呢。
姐姐妹妹不在身边,孟绮就找到了谢兰意,和她诉说心事,让她为自己出出主意。
听她说完,谢兰意整个目瞪口呆,“乖乖,你说得还是那个被大伙称为黑白双煞之一的陈衡之陈公子吗?”
孟绮无奈,“我哄你干什么。”
“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谢兰意眼睛亮亮的,“他喜欢你是板上钉钉的,问题是你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