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连心,居然是想到一块去了。
江珩旁听这会,心中了然。
伴君如伴虎,
等萧祁钰真的坐上了那个位子,
他的身份就必须先是皇上、是一国之君;
然后再是江令仪的丈夫、江珩的手足之交。
江侯爷虽然领兵多年,但对戍边也没有什么执着的情怀;
只要天下太平或者是有其他的能者,他也愿意在京城过几天富贵闲人的日子,且等着儿媳进门,一家和乐。
以前因为公事,对妻儿或多或少都有亏欠,他也正想寻机会好好补偿补偿他们。
父子三人都明事理,商议事情自然也就事半功倍。
说完公事,话题又绕回到他们的小家身上。
谈到了外孙和外孙女,江侯爷一脸迫切,“询哥儿和月月呢,怎么没看到人?”
江令仪:“母妃一早就派人把她们兄妹俩接走了;刚刚派人传了口信,说是今晚就留在宫里住了。”
周贵妃是宁王的生母,是萧询和盈月的亲祖母;
以前因为儿子就藩,她想见儿子、孙子一面都不容易,
现在好了,儿子成了太子,入住东宫,这下可是想什么时候见都能见到。
于是这几日,周贵妃把孙子孙女一接走那就是完全不想还了。
怎么稀罕都觉得不够。
江侯爷闻言面露失望,他也有些想两个孙儿了。
江令仪将父亲的神色纳入眼底,不由得打趣笑道:“父亲如此喜欢孩子,何不让琰清和缱缱早日成婚,也好早日让您抱上孙儿。”
江侯爷何尝不想!
那简直是千盼万盼、日思夜想!
可他只敢想啊,
要是说出来,
只怕孟源会忍不住拿霹雳锤捶他!
江侯爷眼神下意识的看向儿子,发现对方也正幽幽的望着他,神色含怨委屈。
“作甚这般?”
江珩很不甘心:“婚期能不能再提前些?”
江侯爷语气凉凉,“有胆的你自己去问,只要孟源孟弘没把你打死,你爹我自然同意。”
江珩:“……”
弟弟吃瘪,属实少见,江令仪不由得轻笑出声。
转而又想起正事,“对了,爹爹,女儿听说您和琰清将娘亲安置在江南等候;如今大局已定,可有派人告知娘亲?”
江侯爷:“放心吧,早就让侍卫快马加鞭的把信送过去了。”
“就算是为着你们娘亲不再担惊受怕、日夜忧思,你们以后做事也都要再稳重一些,别让她担心。”
江令仪:“爹爹放心,以后女儿就在京城,会尽量常伴娘亲左右。”
以前因为夫君就藩没能尽到的孝心,她都会慢慢地补上。
江珩也表态,“我做什么事向来都不打无准备之仗,肯定不会让娘亲担忧的。”
江侯爷冷哼了声,对儿子的话似乎不怎么相信;
江珩习惯了老父亲的“不信任”,
父子俩没说两句又呛呛了起来。
江令仪看着眼前的父亲和弟弟,仿佛回到了未嫁的那段闺阁时光,
她还是侯府的千金,是父亲母亲最娇宠的女儿,还有个对自己唯命是从、爱护有加的弟弟,日子无一处不顺心。
出嫁后,虽然丈夫对她也是如珠如宝的好,
但总不如在闺中那般无忧无虑了。
这些扰人的杂念一闪而过,江令仪清了清思绪。
过去的事多想无益,
过好当下才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