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蜀王眼睛一亮,“真是孟家的姑娘?”
宁王嗯了声,随即抬眼略带嫌弃的道:“你这么激动兴奋做什么?”
“能不激动吗?”
“那可是孟家!”
“真要论起来,历代多少王朝的国祚都没人家的家族底蕴来得悠长呢!”
这话倒是不假,
这也是为什么孟氏虽为商贾却没人敢轻视的缘故。
“我听说孟家少主每年都会从西域带来好多珍奇古玩和汗血宝马……”
宁王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那眼神、那语气,明晃晃的写着“你好歹是个王爷、能要点脸吗?”
蜀王大呼冤枉,“二哥你想哪去了,我又不是要去抢!”
“我是想买,给钱的,你懂吗?”
宁王不给弟弟留什么幻想:“孟家不缺主顾,你想买恐怕也不会轻易卖给你!”
蜀王敲着下巴,若有所思,
“那我求着买?”
宁王:“……”
能不能有点骨气!
说回正题,兄弟俩继朝堂上的话题又展开了一番商谈。
太子一死,皇子就剩他们俩,那储君之位就很明显。
宁王一直以来的做事原则就是,只要能让萧祁晟不痛快的事,他都乐意干;
而现在……
他在收到太子死讯的那一瞬,也有过片刻的恍然;
曾几何时,他也真心叫过一声大哥的人,就这么死了?
什么感受呢,
谈不上伤心,但多少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多奇怪,
他甚至都想过要是萧祁晟继位就立刻起兵篡位,
却在知道对方的死讯时,心里居然产生了那么一丝的悲戚。
说来还真是荒唐。
蜀王态度坚决,“二哥,我上朝的时候说不想当皇帝是真心的,那个位子我坐不了,也没那本事。”
“所以你就不要推辞了,你不是和萧祁晟争了很多年嘛,如今恰如所愿,难道不好吗?”
宁王支着额头,淡淡说道:“你觉得我和萧祁晟这么多年争的只是储君之位这么简单吗?”
蜀王顿时缄默不语。
当然不是,
他们争的是父亲的关注和疼爱。
蜀王的母亲淑妃对庆平帝从不上心,就导致蜀王从小耳濡目染,也并不是很在意父皇在自己和对两位皇兄之间更疼谁。
但宁王不同;
他没有嫡子的名分,但待遇种种都堪比嫡子;
衣食用度从来不逊于太子。
若是一定要说有什么地方比不上,那就是庆平帝的偏心;
若有若无的、无处不在的偏心。
是明明他背书和射箭都比萧祁晟好,父皇来到上书房和演武场第一个问到和抱起的却总是太子;
是他和萧祁晟都喜欢西域进贡的短剑,但父皇却丝毫没有犹豫的直接让人送到了东宫。
一开始他还会失望、会沮丧,
觉得同样是儿子,为什么父皇这么偏心萧祁晟!
后来长大了点,渐渐明白了些道理——
他是贵妃所生,是庶子;
太子是皇后所出,是嫡子。
庆平帝自己不是嫡子继位,所以对嫡子继位一直都有特殊的、超乎寻常的执着。
所以就算他做得再好,
但萧祁晟嫡出的身份就是他永远的保护伞,是父皇永远都不会对他越过萧祁晟的理由。
在明悟了这一点的那天,
宁王对所谓的父亲也就死心了,
此后,
他只有父皇、再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