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顿觉心软一片,声音放轻了许多,“我并没有逼你的意思。”
“我固然千般想万般念,盼着你早日点头嫁我;但总要你心甘情愿,小爷我可不是强娶逼嫁的纨绔子弟。”
孟缱听到这些,心里说没有触动是假的。
她生于父母和顺的恩爱之家,虽说游历四方的时候听说过一些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但也没有因此就对婚嫁一事有什么阴影或忌惮。
她的心态一直都是两个字——随缘。
而眼下,
过了年,她便到了及笄之龄,婚嫁一事按说便也该提上日程了。
但其实在她心里,已然是认定了江珩。
她总觉得她和江珩早已不分彼此,那一纸婚书、一场嫁娶并不是非有不可。
但江珩那日无意间听到她这句“不负责任”的话语,倒是难得没和她恼,而是定定的看着她,云淡风轻面无表情的轻声道:“若是不光明正大把你娶回家,我对你上下其手的时候总有股负罪感。”
孟缱:“……”
那你不动手不就好了!
登徒子!
*
闻听孟缱同意了过来侯府这边一同过年,苏氏一时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
又是让厨房多备些新鲜菜式、又是让下人收拾了一间上等的卧房。
而彼时同住在京城的江令仪自然也知道了娘家那边的消息,一时羡慕得不得了,只嚷嚷着也要回侯府和家人团聚。
小郡主盈月也附和着母亲,嘟囔着,“要看舅母~”
江令仪被女儿的可爱模样逗笑,“盈月再说一遍,想去看谁呀?”
小郡主一脸认真,“看舅母,舅母漂亮,对月月好。”
小孩子的世界非黑即白,单纯地很,
谁对她好她自然就喜欢谁。
宁王一家回京的这些天,江珩每每登门,必是带着孟缱一同过来;
萧询和盈月对舅舅身边的这位漂亮可亲的姐姐都很是喜欢,只要孟缱出现,兄妹俩眼里几乎就看不见旁人似的;
一左一右的牵着孟缱,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全然不觉背后他舅舅江珩凛然如冰的脸色。
但江珩也不好发作,
虽然辈分有点乱,但这毕竟是都还不懂人事的自己的亲外甥、外甥女,
他总不能真和两个孩子计较。
女儿圆鼓鼓的眼睛流光溢彩,江令仪摸了摸女儿的两个小包包的发髻,无奈叹气,“你皇祖父只怕会找我们进宫赴宴。这几日恐怕是没办法去看外公外婆了。”
“想去就去,父皇那边,我自有说辞。”宁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满脸柔情看着妻子和玉雪可爱的女儿。
江令仪犹不放心,“我说说而已,年节前后,君父召唤,此事可大可小;万一被太子逮着做文章、在皇上面前编排一些有的没的,岂不越发让他称心如意了。”
宁王闻言嘴角轻蔑一笑,“放心,萧祁晟早就成不了气候了。”
“令仪,往日你为了我,隐忍牺牲了许多,今年难得这么好的机会,岳父岳母都在京,连未来的弟妹都要在府里一起过节,我知你心里定是极想回去的。”
男人声音温厚,江令仪却听得鼻尖一酸,几近红了眼眶。
嫁给他后的这些年,他们夫妻的日子过得着实不易;
在宁地,她要和他一同应对大臣给他纳妃娶小的种种心思,还要小心提防太子党派来的死士暗杀;
在京城就更不必说,不仅要应付和太子一党的明枪暗斗,还要面对猜忌心极重的帝王;
日子过得不说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但也总称不上舒心。
但不管处境再难,她也从来没后悔过。
江令仪,从来不曾后悔嫁给萧祁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