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动了太子的人,而且是大批量的动,这无异于是向朝堂释放了一个极为明显的信号。
皇上对太子——有情绪了、很不满了。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要知道以前太子不管做错了什么,皇上总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偏心那叫一个明显。
可这次,
太子也没有犯什么大错,怎么皇上就忽然要裁剪太子的羽翼,而且用得还是那般决绝的方式。
人精一样的大臣们左思右想也实在想不通。
之后几天的早朝,一切如旧,
但是气氛和风气比起之前却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再也没了之前只要上朝就吵得天翻地覆的乌烟瘴气;
也没有一个为太子辩驳、一个为宁王说好话的青红白脸……
庆平帝难得上完早朝,心情居然还不错。
大手一挥,又把江珩那三位鬼见愁给叫进了御书房。
大臣们本来下了朝刚想喘口气,一听这消息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乖乖,折腰这三位鬼见愁出动,就没什么好事!
但这些年来一直两袖清风问心无愧的忠贞之士。此时无不是背地里拍手称快,
可算是让他们等到这一天了,
那帮蝼蚁蛀虫,早就该好好清理清理了。
———
江珩自己倒是没多想,但武安侯江维成却对圣上的这一变化心生狐疑。
碌碌无为了半辈子的人,怎么忽然就……
苏氏在旁听到了父子俩的全部对话,“会不会是圣上突然想明白了,这大好江山要想代代传承下去,朝廷起码不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武安侯:“没那么简单。”
“我总觉得圣上此举的背后有更深的用意。”
江珩扬唇懒懒道:“爹,您是不是也想到了……”
武安侯意味深长的看了儿子一眼,“前阵子,你清查的那些名单,有一大半都是太子党的人。”
“圣上对太子素来宽宥,只要不犯大错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居然任由你折太子羽翼,属实怪哉。”
“爹,您先看看这个,说不定就能想明白一些。”说着,江珩往前递上了一个信封。
武安侯爷一眼认出信封上的字来自女儿令仪 ,一把将其夺了过来,“你姐什么时候来的信,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前两日刚到,一直没得空拿给您。”
武安侯爷展开信纸,先是一目十行的浏览了大体内容,随即心里便是一惊,“宁地出乱子了!”
苏氏吓了一跳,“啊?出什么乱子了?令仪和孩子们没事吧。”
江珩微微一笑,示意母亲安心,“阿姐和孩子都没事,萧祁钰也是好好的。”
“只是宁地前阵子流寇猖狂,姐夫亲自带兵,将近一个多月才彻底剿灭;还有地震动乱,导致不少平民伤亡、流离失所。”
武安侯急道:“怎么不曾听宁王向朝廷上奏请示?”
“姐夫现如今心里憋着一口气,凡是自己力所能及能解决的事,是半分也不愿意向皇上低头。”
武安侯闻言是又气又恼又心疼,“胡闹!”
“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更何况皇上对宁王从来也都是宠爱有加。”
“那,圣上如今可知道了?”
江珩:“萧祁钰的奏折是和阿姐的这封家书一起送出来的,估摸着圣上已经看过了。”
“一个山西旱情、一个宁地动乱,太子和宁王再次是高下立判,圣上就算再想偏心,只怕也没办法继续自己骗自己了。”
“毕竟,单凭一个嫡长子的名号,可治理不好国家、抵御不了外邦。”
“圣上但凡还想百年之后有些颜面去见萧家的列祖列宗,这易储的事他是不考虑也得考虑了。”
武安侯:“别高兴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