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并没有立刻就座,而是看过孟洲一旁与其年龄相仿、面貌也相似的中年男子。
孟洲长臂一挥,介绍道:“这是为师的同胞弟弟孟源。”
这般关系,饶是江珩也当下微怔,有些不知该怎么称呼。
末了,孟源实在受不住这般尴尬,“行了行了,小侯爷若不嫌弃,叫一声孟叔便是。”
哪怕其他方面再早慧稳重,在为人处世上,江珩其实还是带着分需长辈提点的懵懂。
孟源这么一说,他也极为上道,躬身便行了个晚辈礼,“问孟叔好。”
虚礼过后,才是畅叙。
孟洲不必说,学识渊博、出口成章;
而孟源走南闯北,见过的奇人异事数不胜数。自也是口若悬河妙语连珠;
江珩虽然寡言,但与老师还是能说上几句的;
他话不多,大多都是在听,偶尔表明两句自己的观点态度。
面对两位阅历、见识都比自己多太多的长辈,
江珩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谦逊。
总得来说,相谈甚欢,对江珩亦是获益匪浅。
“大伯,爹爹~”
软糯甜美又有点熟悉的声音先一步入耳,随即便是一抹俏生生的鹅黄色出现。
孟洲和孟源在看到来人时,原本周身凌厉森严的气场瞬间柔和,脸上一改方才的严肃端正,带上了极为宠溺的笑。
江珩下意识也循声侧眸望了过去。
女孩一身鹅黄色的齐襦袄裙,脖颈一圈白色的绒绒毛,衬得原本娇艳的眉眼温婉柔和了许多,但仍端的是雪肤花貌、眉目如画。
鬼使神差,江珩忽然想到,
大概江南之地的灵气尽数都让她一人占了,否则怎能生出这般惹眼的样貌。
而孟缱面对孟洲和孟源的娇软温顺在看到江珩时,瞬间炸毛!
孟洲看了眼两人,似乎感觉到了他小侄女对他爱徒若有似无的敌意。
“缱缱。”
“嗯?”
“你似乎对大伯的学生,有些成见?”孟洲意味深长的笑道。
孟缱恍然惊醒,连声解释:“没有没有,大伯误会了。”
“我岂敢对小侯爷有成见~”
江珩定定地看着面前小兔子一般毛茸茸的女孩,清冷的眸底浮动着柔和的光彩。
“老师,不怪孟姑娘;之前是学生失礼,才惹了孟姑娘不快。”
“正借此机会,向姑娘赔罪。”
孟洲:“缱缱,既然琰清也赔不是了,能否给大伯个面子,就不要再生气了。”
……
怎么感觉这话听着那么像长辈在劝和吵架拌嘴的年轻夫妻。
孟缱抬眸而望,发现江珩正饶有兴致的看向自己,微眯的眼睛里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人家都表态了,
自己要是还抓着不放,就显得太小气吧啦没气度。
再者,孟缱本就吃软不吃硬,
对方肯认错,她也愿意退一步。
那张俏丽的小脸终于是舍得对江珩露出真心的笑意。
孟洲和孟源看着此景,虽然应该高兴,但隐约的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
恰好此刻管家来报,说是江南郑家来人送了节礼。
郑家是孟缱的小姑姑孟湘的夫家,
一听小妹家来人,孟洲和孟源喜不自胜,什么也不顾了,兄弟俩乐呵的忙不迭的就随管家出去了。
厅内瞬间就只剩下了孟缱和江珩。
四下无人,孟缱秋后算账的念头忽然在脑海中慢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