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图的首级是被汪海带进宫的,本来被恩准一起进殿的裴焕,刚进京城城门,就晕厥过去了,由一众亲兵抬着,被裴家给接了回去。
据随后赶去诊治的太医回报,裴将军的臀部和背部都中了刀,刀口虽不深,可他的脉象气血不足,应是劳累过度所致!
好么,看不出来啊,关键时候还是自己人靠得住!
景和帝大是欣慰,一边派兵去燕雀谷收拾残局,一边拿赏赐流水似的送入裴太尉府。
刚刚进太尉府可歇脚的裴焕亲兵,下一刻又被拉去当导游,带着三千营的骑兵,出发去往燕雀谷了。
夜半时分,从燕雀谷回转来的骑兵,敲响了京城的南城门。守夜的兵士早就在戒备着,听到声响急忙提着灯笼往下一照,只见前方整整齐齐的大雍军服,军士们个个骑着骏马,领头的正是午时带兵出发的三千营首领吴晗。
虽然诧异于这三千营出城办事,为啥漏夜赶路回来?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吴晗乃右掖军之首,掌管京中最精锐的一支骑兵部队。寻常时候守城的小兵连照面的机会都没,此时拿着灯笼照到了对方一脸肃穆,那死鱼眼加上惨白惨白的脸色,不由让他们心生怵意,赶紧把城门打开了!
马匹入城的声音得儿得儿响个没完,一路惊起了无数京城百姓,那骑兵队于从南城门一直奔驰到了城中央的宫门口。
“本将军有重要军情禀报!”吴晗人未到,声先至,虽然此时已是子时过半,早过了入宫时间,可守门的侍卫一看吴晗那脸色,再不敢吱声,很是爽快地打开了宫门。
就在宫门洞开的一刹那,本以为等吴晗进去后就会掉头回转的随行骑兵,竟突然暴起,纷纷随着吴晗的马匹冲了过来。站在门口的几名侍卫要拦,却被打头的吴晗,丢过来的东西打了个正着,他们下意识地接过一看,虽夜色昏黑,也被吓得不轻,那惨白的脸色和泛白的死鱼眼,脖颈上的血污断口,分明是吴晗吴将军的项上头颅。
还没等他们惊叫出声,下一刻,自己也成了抛头颅洒热血的一员。至此,宫门口再无阻碍,三千骑兵一路如入无人之境地从大雍门闯到了太和殿。
闻声赶出来的宫中侍卫和太监宫女,一路被砍杀无数,往日一片寂静的大雍皇宫内,此时四处亮灯,惊叫连连,到处都是刀刃入肉的扑哧扑哧声,遍地皆是血肉模糊的断臂和尸体。
直到此时,假扮成吴晗的信王刘峥,才露出了本来面目。面容颇有些英俊的信王,叫被他砍翻的一个宫人溅了一脸血,他眼泛寒光,抬起手抹了抹唯一暴露他野心的鹰钩鼻上的血渍,低喝一声:“左清听令,你带一队人往坤宁宫,把我那好皇嫂的宫殿牢牢围住,里面的人一个都别放跑了;刘禧听令,你速带人赶往慈宁宫,务必保护好太皇太后;王图,你带剩余人,跟着本王,我们去会会我的好哥哥!”
“末将听令!”随着几声响亮的应答,整齐划一的骑兵部队分成几波散开。信王带着他传闻被砍了人头,此刻却好好地握着利剑,兴冲冲跟随的第一心腹王图,朝着景和帝的寝宫雍和殿赶去。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当左清带着人冲到坤宁宫的时候,这个原本处处奢靡豪华的宫殿,早已人去楼空。
顿觉不妙的左清,第一时间带着人冲出了坤宁宫,往雍和殿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