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对夫妻的这股黏糊劲儿,大有可能休个一年两年。
几人面前的杯子都是红酒,只有南时妤面前,是一杯适合孕期喝的饮料。
南母率先举杯,看着孩子们互相打趣,她笑道:
“年轻人就是要趁着大好年华好好玩玩,公司只是你们生存的筹码,不能是你们生活的负担。”
“从今以后,你们小年轻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公司大大小小的事,下放给各部门负责人去做,至于那种很棘手的,更是不用顾虑,直接交给你们老爸,他整天闲得在家里转圈。”
南时妤几人失笑。
至于被老婆亲自cue“重返”公司工作的南楚年,对于自家老婆的话刚附和到一半,听到她最后一句,猛地意识到不对。
他当即出声反对:
“诶诶诶?怎么能这么安排?夫人,你不是跟我近吗?怎么又跟孩子们跑一条战线上去了?”
某位退居二线的董事长话音一转,打起了苦情牌:
“我给公司劳心劳力打了几十年工,好不容易退休了,不应该在家安逸养老吗?怎么能‘奴役’中老年人呢!”
南母理都不理他,“孩子们都忙,纵观一大家子,就你最闲,除了在我面前转圈,就是在我跟前碍眼,公司不给你给谁?”
南楚年被堵的哑口无言,却无法反驳。
他将希望的眼神看向了自家的小棉袄,可这件棉袄质量不咋地,时不时漏风。
这不,这会儿又破了个大洞,风呼呼往里吹。
南时妤直接跳过自家老爸卖惨的目光,第一个举杯,和自家老妈的酒杯碰在一起。
“来来来,为庆祝即将到来的新年,干杯!”
几人齐齐碰杯,自动掠过刚才的玩笑,一家人欢声笑语,气氛其乐融融。
谈笑声顺着大厅,溜进外面的空气中,和新年的喜庆融为一体,为凛冽的冬天晕染出令人心愉的暖色。
饭后。
南父南母拿出提前精心备好的礼物,给几个孩子们发新年贺礼。
刚将礼物发完,一道来电铃声便欢快地响了起来。
南楚年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很快接通。
佣人送上切好的果盘。
南时妤和程念安闺蜜俩正说悄悄话,两秒后,侧前方忽的传来一声:
“老纪他们都回来了?喝酒?行啊,在哪——”他应得很痛快。
然而说到一半,倏然想到什么,下半句戛然而止。
颇有些心虚的南董事长,慢动作转头看向了他身旁的南母。
程念安和江景煜对于这种事情还不是很了解,但南时妤和南聿珩这对早已习以为常的兄妹,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那可是了如指掌。
南时妤挑了下眉,声音止住,瞧向了老爸老妈那边。
就见几十年如一日‘妻控’的老爸,掩饰性清了清嗓子,迅速改口:
“咳咳,夫人,你听错了,是他们想去喝酒,说马上过年了,几个老家伙一块聚聚,我可不会去!”
南母凉凉看他。
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
那声音,听得南楚年心里一咯噔。
果不其然,下一秒——
“老南,你要是想大过年去医院里躺着过,你就去,喝个三天三夜,不喝过瘾别回来。”
南楚年登时闭上了嘴。
南母话音一转,恨铁不成钢地又道:
“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没点数?医生的嘱咐你当耳旁风?你觉得你那铁胃还经得起你折腾?”
南楚年郁闷一秒。
随即很从心地径直挂了电话。
异常熟稔地对着老婆保证,保证不沾酒,外加哄着老婆消气。
见此,南时妤和南聿珩,不约而同起身,默契地分别拉着江景煜和程念安就往外走,完全不想再被迫重温一遍,次数多到刻进DNA里的哄妻大场面。
—
南时妤、江景煜、南聿珩、程念安四人并排往院子中走。
柔和的地灯光线和树枝草坪中精心装扮的无数小彩灯将夜色尽数驱散,落下朦胧的光影。
大厅中,南楚年耐心保证的声音逐渐被晕满新年气息的鞭炮声取代。
几人停在喷泉旁,回头往大厅的方向看了眼,脸上皆是温笑。
回身,南聿珩提议:
“除夕夜,跨江大桥上,要不要一起去看烟花?”
“行啊。”程念安第一个同意。
南聿珩看向自家妹妹。
上下将她打量一遍。
“南知知,你这身体,能去吗?”
“怎么不能去?”
外面温度有些低,江景煜怕她着凉,几乎将她半裹在了怀里,替她遮住了大半的冷风。
她依偎在江景煜身上,话说的很硬:“我身体好得很。”
对上亲哥和闺蜜、再有面前的老公同时看过来的质疑眼神,她卡了卡壳,声调低了一度:
“大不了……坐车里看嘛。”
恰在这时。
“砰砰砰”的烟花声音,接连传来。
几人同时抬头,看向声源处。
璀璨夺目的绚丽烟火,在宁静祥和的夜色中,争先恐后绽开,昂扬澎湃,鼓动着人们的心弦,同时亦照亮大片天空。
不多久,南父南母从大厅出来。
两人立在台阶前,第一眼看向的,是前面不远处并肩而立的孩子们,之后才缓缓抬头,看向空中变换着颜色绚烂交织的烟花。
世间最美的烟火,世上最美的时刻,此生最爱的人,有幸相约在一起。
这世上,爱有很多种,起点虽不同,但终点,定是两情相悦、执手共白头。
绵绵时光,将会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将这份温馨弥久的爱意,无限延续。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