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不含一丝敷衍的态度,每一个字都是真诚而恳切的。她并没有因为陈韵的那些小手段而排斥诋毁她,反而愿意称赞她肯定她,并且试图让她走出自己的舒适区。
陈韵轻抿着双唇,眸光微闪,心脏中溢满了滚烫而复杂的旋律,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包裹着她的铜墙铁壁,直到它出现一条条清晰的裂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主持人也进行了报幕,她们该上场了。
就在温芩以为得不到她的应答,准备上台时,身侧传来一个轻得几乎听不见的低喃:“谢谢,我会尝试的。”
“忆柳,你吃点东西吧。”南轻竹端着一盅煲了两个时辰的鸡汤走到了秦忆柳呆坐着的湖边亭子中,“你这几天不吃不喝的,都瘦了,别太过忧心了,宰相大人会没事的。”
鸡汤的浓郁香气随着南轻竹掀开盖子的动作飘荡在整个亭子中,她的脸上挂着清晰可见的担忧,似乎真的在为秦忆柳这般作践自己的身子而焦灼不安。
秦忆柳垂眸看着面前的这碗费了不少心思的鸡汤,拿起勺子随意地搅了搅,而后嘴角勾起了一个淡笑:“轻竹,你说我在宫里这些年,得到了很多皇上的宠幸,可为什么我这肚子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南轻竹眸色一暗,看了一眼那盅她亲手炖出来的鸡汤,宽慰道:“许是和那孩子的缘分还未到。”
“是吗?”秦忆柳端起碗送到了嘴边,红艳的上唇即将触碰到鲜美的鸡汤时,她忽然侧手将那碗汤尽数倒在了地上,“可为什么太医说我患了体寒之症,难以受孕。”
“入宫前母亲特意为我检查过身体,并没有发现这个病症。”
南轻竹在她说话间退后了一步,免得那些鸡汤溅到自己的裙角上,她瞧着秦忆柳的动作,便猜到她是在怀疑自己。
她敛去了面上的神色,眸中毫无波澜地平静地问道:“请问柳嫔娘娘想要说什么?”
南轻竹骤然的态度转变让秦忆柳又惊又气,她将手中的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南轻竹,自你进宫之后我待你不薄,你该不会是忘记了是我向皇上求情留下你的性命的吧?”
“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联合元贵妃让我父亲含冤入狱,又让我被褫夺封号降为柳嫔,还让我再也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秦忆柳站起身,扬手就要打她,被南轻竹动作利落地握住了手腕猛地甩开,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那我问柳嫔娘娘,我父亲的死是不是和宰相有关?”南轻竹冷笑一声,眼底翻腾着浓烈的杀意,“柳嫔娘娘明明知晓此事,却把我像条狗一样圈养在身边,看着我一无所知对你感恩戴德的模样,是不是很高兴?”
秦忆柳不敢置信地摇着头,眼眶中弥漫着层层雾气:“我从未这样想过,我只想救你一命,父亲的决断我一个做女儿的怎么可能轻易改变……”
“够了!”南轻竹厉声打断了她的话,眉眼间蕴着丝丝缕缕的恨意,“你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我受够了你的虚情假意,你的伪善,你的愚蠢你该好好想想为什么元贵妃处处都能压你一头,而你,除了哭哭啼啼装柔弱还会干什……”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南轻竹被打得侧过了头,脸侧的发丝凌乱地飘扬着,宛如两人彻底决裂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