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已大致成定,一桩心头重事得解,花非若自然也稍感轻松了些,便于午后入宫城藏书的怡宁台中,闲然翻阅着典籍等百里允容至宫城觐见。
花非若坐在窗下看书,荀安将一支方修剪好的梅枝浸养在瓶中端来摆在书案上。
花非若目光自书本挪起瞧了那梅枝一眼,荀安也自旁坐下,道:“再过几日便是韩良胥生辰,臣郎吩咐了充容府取碧玉成簪,再新作步掩届时为贺,如此陛下可觉妥当?”
“依你安排。”
荀安颔首。
“陛下,百里掌府来见。”
“请他进来吧。”
既知有外臣来访,荀安循礼请退,门前与百里允容照面各皆一礼。
百里允容入了屋来,花非若便将手中书本摆下。
“微臣拜见女帝陛下。”
“起身吧。”花非若笑着罢了其礼,又示意了旁边座位,道:“今日唤你入宫非存要务,你也不必拘谨,坐吧。”
“谢陛下。”
百里允容坐下后,花非若便笑问道:“此番金祭安容因司州军务繁忙未得回京,却也满是期待你的溯渠,眼下此架得以成铸,你可有写信给她报此良讯?”
突然被女帝问起曲安容,百里允容心中隐感诧异,便瞧了女帝一眼,才怪有些尴尬的应道:“写了……”
花非若依然笑意柔和,“安容应该也还要在司州待个三五月,你此去司州正好也有个人照应。”
花非若自顾自的戏言罢,却一转眼就见百里允容正一面茫然的怔瞧着自己。
于是花非若又笑着摆了摆手,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们两关系好这不是朝中人尽皆知吗。”
“只是……来往较多……”
百里允容颇显无力的辩了一句,便又沉默回去了。
花非若又笑了一笑,知他局促便不再以此戏逗他了。
“有件东西,朕倒想让你一并带去司州。”
“何物?”
花非若从旁取过一叠细整归络好的文册递给了他。
百里允容翻开来一瞧,愕然抬眼,“这不是……”
花非若点了点头,“这就是你初任掌府时整理的御铸府的旧帐。”
百里允容瞧着此物,暗自揣摩了一番,才又问:“陛下现在让臣将此物带往司州,莫非……”
花非若抿然一笑却未作言应,也细将此事斟酌了一番后,才道:“依你聪慧,想必也知先前御铸府中横生事端,多半是有人专冲你而来。”
“此事臣原本也并未多想,却至那时在家中偶遇了云掌令,臣方才了然……”
“自事生之初,朕便一直在思索,而今虽案审皆定,却仍有疑点未消,而多方揣思来看,唯有此物或可成解。”
百里允容点了点头,“明白。”
“你此去司州自然还是以溯渠水患为重,只是那畿外藩邑之局想来不比朝局简明,你凡事还是多留个心眼为善,以免再遭人算计。”
“多谢陛下挂忧。”
花非若笑了笑,又递给了他一枚铜符,“此物你随身带好,届时若逢何事不便于公书传言,便以此符为信,暗书递与司常府。”
百里允容双手接过铜符,俯首应道:“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