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此弩弦、弦振偏轴,空、空存气势……而途用、不足,不可。”
林轸指着又一为师长所铸之架连连摇头。
而铸此的师长对于其仅观之一眼便否了自己铸架此举颇为不满,奈何此人身为玄镇营中将领,自己又没法与之强驳,便只能强挂着个笑脸,好声求言道:“将军您这就只瞧了一眼,岂能断言不可,不如在下先给您展演一番,再作……”
“不必!”却不待人说完,林轸便摆手罢退了,“不必……浪费功、功夫,必然、不可!”
难为林轸一身魁梧杀气腾腾,却奈何生而口吃,说话总不利索,故哪怕是气得怒目圆瞪,也总易惹得人生笑。
原本花非若是不愿笑人口吃的,毕竟嘲笑人此事多少是有损阴德的,却实在架不住林轸那摆手摇头的喜人模样,分明急得跺脚,却奈何嘴不争气,给他憋得频频拍大腿。
才打回去了一架,接着下一架被推至眼前,林轸又是一眼看不得的“哎”着别开了脸去。
“这、这、这更、更不成!”
看他又是气得鼻子眉毛都快拧一块儿了,尤其一急起来,本来就瓢的嘴更是绊的不行,花非若实在没忍住,便扶额轻笑了两声。
“师长的都叫你打回去了,接下来只怕是更没有了。”
听见女帝谑言,林轸连忙拱手躬身,硕大的身躯猫成了座小山,又一脸无辜道:“虽、虽是……师长,却也、实在不、不可……”
对着女帝,林轸已是努力叫自己说的流畅些了。
花非若又禁不住让他逗笑了。
看着女帝对自己笑得尊颜柔开,林轸眼巴巴的,麦色的皮肤下,两颊竟泛起了微红。
林轸常年居于边境玄镇营中,这些战械用得轻车熟路,眼光自然也就更为毒辣,仅经他一人就淘汰了近七成铸架,寥寥许过的那几个也不过是马马虎虎,勉强入得了眼罢了。
“陛下……请、请过目。”
林轸双手将自己择选了去留的册子呈递给女帝过目。
花非若从俞惜手中接过册子,翻开一眼扫过,便笑言:“入献八十七架,只容了五架?”
林轸躬身一礼,约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应道:“是……”
花非若笑着又转头对站在一旁的百里允容戏道:“比你还不留情面呢。”
百里允容也笑了笑,“林将军眼光毒辣,允容自然不比。”
另一边御史大夫与丞相相觑了一眼,丞相亦含笑不言。
“其他铸架既已选完,接下来便是掌府的了。”
应女帝所言,林轸目光即看向了百里允容,恭礼道:“掌府所、所工,必……精、精良、无双!”
花非若站起身,笑瞥了百里允容一眼,戏应道:“中郎将话可别说早,万一掌府工造不佳,你一会儿岂不就要昧良心了?”
“不、不会……”
林轸胸有成竹的本将释言一番,却看着女帝那美艳无双的笑颜,竟又恍惚着忘了后辞。
百里允容献以金祭的溯渠就在山麓,此处落有一条缓瀑,可见水势虽不算磅礴,却显然比先前月澜河下游要湍急的多,却仍可见那木脊于水中起伏时,河水显然溯流。
文武百官见之皆惊叹不已,丞相站在女帝身旁默然观之,另一边襄南侯看过后便与身旁的昭山侯互往了个眼色,又莞尔笑了一笑。
众皆叹时,林轸却独俯身凑在河边眯着眼细细琢磨此物,琢磨了半天终是不解问道:“敢、敢问……掌府,此物,何、何用?”
“此非攻战之械,乃守城用也。”
“守城……?”
林轸却显然未解其意,琢磨着“守城”二字又仔细瞧了瞧,恍然大悟了便又问道:“防、防敌、水……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