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单臂支杵在桌沿撑住脑袋,看着他一举一动。
“其实我也有些好奇,这阿瑞拉亲王为什么也会如此执着的想要进攻东洲?”
有关维达一族的历史他研究不深,而且这个神秘的海上民族可供研究的历史资料更是比东洲还要少的可怜,各国的相关研究者对于他们的争议更也不少,却是谁都无法定论这个民族的起源与归宿。
“因为阿瑞拉的父亲、维达的先王莱利安在二十年前死在了朝云东皇手上。”
旭安七年东皇慕演御驾亲征,与同样亲帅舰队侵袭东洲的维达王莱利安于东海大战,最终以莱利安被斩首而终此战事。
维达是一个信仰很深,且对荣誉有着很强的执念的民族,便不但是其贵族王侯争先恐后的为建战功而不遗余力的东征西讨开拓领域,其寻常百姓也只会拥护凭战功而坐居高位的王,而一旦其王兵败,便难免会遭到其他权贵的施压排挤,如此也就可想而知,当莱利安兵败被斩首后,他的王储阿瑞拉在其本国中是何处境。
阿瑞拉在国中遭逢过什么羞辱,远在东洲的慕辞自然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原定的王储一定失去了袭承王位的资格。
而摩亚达,从他的父亲亚西摩开始,便一直是莱利安之脉的忠诚追随者,如今莱利安与亚西摩皆战死于东洲,其后代阿瑞拉与摩亚达自然袭承了父辈的耻辱和信仰,将东洲视为雪耻复位的必争之地。
然东洲之广、其兵力之雄厚想当然不是他们想取便取之地,所以莱利安之后登位的新维达王卡摩并没有那么强的意愿征讨东洲,却是在身为亲王的阿瑞拉自身势力的支持之下,摩亚达才得以带领黑魔舰队发兵东洲。
他只一问,慕辞便滔滔不绝的与他讲了许多,尽管于慕辞而言,与他闲聊这些不过消遣罢了,却在花非若听来,这可都是珍贵的历史资料!
于是本能所使的,花非若翻出了纸笔随听录写,起初慕辞还没发现,却是突然一转眼,才见他已写下了密密麻麻的一页。
“陛下写什么呢?”
而忙着书写的花非若却根本来不及抬眼,“你说的这些我得记下来。”
慕辞却笑了,“这有什么好记的?”
于是慕辞伸手去逮住了他执笔的手,叫他不得不抬眼来看着自己。
“陛下若是想听这些,只管叫我来就好。”
“可这么多内容,若不作笔录,之后怕是记不住。”
慕辞笑着抓住了他的双手,让他乖乖看着自己,“我本就是与陛下闲聊罢了,陛下若还要郑重其事的记写下,岂不叫我惶恐?”
花非若一愣——突然又忘了他当下的身份……
“再说了,陛下若当真爱听这些,那我多说几遍,陛下不也记住了?”
当下心虚的花非若只好乖乖应道:“你说的也是……”却是不敢迎着他这双琥珀般透彻的眼了,唯恐被察觉什么异端。
而看着眼前这温顺的美人,慕辞心中那股非分的念头又蠢蠢欲动的搔上了心门,便趁他不注意时又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你呀……”
花非若听他突然叹了什么,便又抬眼惑然瞧着他。
“陛下可知,四方诸王可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