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有好多话要说，可实在有些累了，便停下脚步：“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商云庭闻言缓缓转过身来，就着月色凝视着她的小脸：“她还认得我。”

“真的？”童弯弯不由脱口而出，替他欢喜。

他点点头，静静地看着她欣喜的小模样，锁定她眸子里熠熠的光芒。

“爷爷一定很高兴很高兴。”她开开心心地道，眸中不知不觉有些湿润。

之前就因为他的大女儿沉寂日久，看不到希望，以至于小姨就算要出国治疗都不敢如实和他说出来。

如今商冬桦苏醒，情况如果还好的话，商爷爷也就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这样小姨的事或许就可以见天日，小姨也不用再背负和亲爹决裂的骂名。

“比预料的要好，但康复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无论行动能力，还是心智开发。”商云庭补充。

虽然他显得十分平静，但童弯弯还是听出他语气间的惆怅与伤感。

“你放心，你妈妈先天底子好，有智商有毅力，会好起来的。”童弯弯赶紧道。

他深邃幽远的眸光变得柔和了些：“希望如此！”

月色蒙胧，月夜寂静，童弯弯一时找不到话说，两人都静默了。

“我先回去了，今天的事得和爷爷说下。”

商云庭转身走了。

童弯弯有股冲动，想问问他最近有没有和小姨联系。

可话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咽回腹中。

小姨转移财产之举，她不知道他是否想通了。

因为未知，便不确定他是否能心平气地聊聊小姨的事。

这么久了，今天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些，她不想破坏掉。

夏北城总是不愿意和她透露小姨的消息，但商云庭是小姨最亲的人，夏北城未必能瞒住他。

等两人关系恢复得更好些，她再问他吧。

商云庭走出一段路，缓缓停下脚步，道：“云澈明天回来。”

她应该听到了吧……

回到中墅，商老太爷正戴着老花镜看书。

见孙子回来，商老太爷不动声色地道：“没被弯弯她爸妈打出来吧？”

商云庭面容僵了僵：“爷爷，我有干过大奸大恶的事吗？”

“大奸大恶没有，小奸小恶可不少。”商老太爷放下书本，“他俩是真心疼女儿，才这么能忍。换成是我，你完全不用怀疑，早就棍子上身了，没把你打瘸那是你运气好。”

商云庭在爷爷身旁坐下：“说的也是，爷爷当初要能像他们这样疼女儿，我妈就不会受罪。”

“……”商老太爷被孙子的话噎住了。

好半天才缓过来，他一扬手，手中的书精准砸上孙子。

然后，他气咻咻地道：“就会和我算旧账。你要是能耐，去替你妈收拾你那混帐老子啊！”

“那也不是什么难事。”商云庭慢悠悠地道。

“哼！光吹不练假把式。”商老太爷甩给孙子一个嫌弃的眼神。

商云庭悠然起身，找来爷爷常吃的药和一杯白开水。

“我不吃。”商老太爷别开脸，不给他好脸色，“我最近除了看你不顺眼，其余都挺好。”

商云庭放下药和白开水：“爷爷既然这么说，那我只好从爷爷面前消失了。”

“喂，我说你这小子，该去陪陪弯弯了。”商老太爷一把扯住孙子。

今天这事不说清楚，他绝不放孙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