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用身份压他,那也得看看他背后的主子,他压不压得住。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劝楚大人三思。”
王掌柜把自己的身份压得极低,说出的话却带着满满的威胁,偏偏楚怀仁又拿他没办法。
聚贤楼是沈柠月的产业,宋南风与永宁王走的近,大婚那日,永宁王当众敲诈他三万两银子,就为了给沈柠月出口气。
楚怀仁对沈柠月和宋南风两人是又恨又惧,正常情况他应该派管家来处理。
但最近管家做事越来越让他不喜,才会自己亲自来处理。
没想到被王掌柜抓住了把柄,他知道不能再以身份压人,心底泛起一丝恼怒,语气又不得不软下来,主动将话题拉回来。
王掌柜是冲着揽月楼来的,揽月楼是念念的,也是楚家的。
沈柠月想要拿走楚家的产业,他当然不能让她顺顺当当的如愿。
楚怀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说道:“五千两银子,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沈柠月差点害的念念身败名裂,还想买念念的铺子,那就让她多出点银子,也好替女儿出口恶气。
王掌柜看一眼得意的楚怀仁,知县大人莫不是气糊涂了,昨日还三千两银子,今日一张口就要五千两。
想拿捏谁呢?
“我家主子确实有意向让在下帮着买铺子做酒楼,出来之前,主子还嘱咐我,说她与楚大人有些渊源,不能买您家的铺子,免得落人口舌,说主子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在下在清河县几十年,楚大人也算是我的衣食父母,想着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楚大人分忧,既然楚大人不是诚心想卖铺子,那就当在下没来过。”
前半句话还算中听,后半句话却让楚怀仁心中不舒坦。
见人真的要走,楚怀仁急忙喊话。
“等等,王掌柜何必急着走,你也当了十年的掌柜,买卖哪有一下子就谈成的,这样吧,我出个实在价,三千两,你意下如何?”
王掌柜也不是真的急着走,慢悠悠回道:“实不相瞒,主子盘下聚贤楼时,也花了三千两银子。”
楚怀仁知道铺子能卖出去了,心下一喜,当即就将准备好的契书拿出来,“那就请王掌柜的签个字,到前堂去办手续吧。”
“这个先不急。”
王掌柜走到桌前,拿起一盏茶,摆了个请的姿势,也不管楚怀仁喝不喝,自己先喝了一口,润润喉咙。
继续说道:“若是以前,揽月楼确实值三千两,但今时不同往日,只要聚贤楼在这里开一天,揽月楼的生意就做不下去。”
“主家信任我,我也不能拿主子的银子不当银子,您若诚心想卖,一千五百两,银货两讫,楚大人,您意下如何?”
“啪!”
楚怀仁重重地一敲桌子,“简直欺人太甚!”
“楚大人,如今这年景,铺子不值钱,清河县挂牌的铺子可不止您这一家。”
“放肆,你敢威胁本官!真当……”
他话还未说完,一名衙差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大人,刘公子又来催债了?说您再不还钱,就拿着您的大印回昭京了。”
“什么?”
楚怀仁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就往外跑。
没了大印,他还当什么县令!
王掌柜追到门口,高声喊道:“楚大人,您再考虑考虑?我就在这儿等您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