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不承认自己这个心态带着三分嫉妒。
他站直了身体,一只手插进裤袋,看向对面的眼神裹着比深夜的风更凛冽的寒。
瞧,他比顾宴铮长得高……
不止呢,顾宴铮那细胳膊细腿孱弱身板,恨不能风一吹就倒,八成长寿不了……
他一看就能长命两百岁……
“……”
顾宴铮静静站着,迟迟未等到顾均庭开口,他也不急,就那么等着。
面上纹丝不动,心里却想,大半夜把人从家里薅出来还约这么个地方,没着没落的风口站着,吹风?
什么奇怪的癖好!
早知道穿厚一点,还真有点儿冷……
“……”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谁也没先开口,谁也没低头,一个眼神冷冽,一个面色温和,只深夜的风吹动树枝上残留的枯叶,沙沙作响。
“……”
不知过了多久, 顾均庭又懒散靠回车身,浑身没长骨头似的轻慢样,长指捏着金属打火机把玩着,掀眸觑一眼对面的顾宴铮。
“想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低沉的嗓音也透着一股子懒劲,好像下一秒就能打个哈欠出来。
听他陈述的语气说出这句话,顾宴铮笑笑,唇角扬起时一张温文尔雅的脸好看的不太真实。
“也可以不用知道。”
语气随和,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顾均庭看他的眼神又冷了几分,“想知道,就直接来问我,没必要使唤那个小傻子到我面前来试探。”
跟他玩这一套,他还真看不起。
“……”
顾宴铮回味了一下他的称呼。
小傻子……
盛棠要是听到被这么叫,八成要跳脚。
顾宴铮想到盛棠气炸了的样子,唇角上扬的弧度越深了。
“盛棠并不傻。”
听到她的名字被他一向温柔多情的声音叫出来,顾均庭想把他按进粪坑里的心思又强烈了几分。
“不傻都能被你哄着当奸细了,再傻一点会怎样?”顾均庭明显声音里带了几分怒气,“直接扑到你怀里,扭头让我叫一声五嫂?”
这一句把顾宴铮惹笑了。
但他就算是憋不住的大笑,也是刻在骨子里的得体,舒展开的眉宇,眼眸微微垂下,鸦羽般的长睫投下一片暗影,却愈发衬托出他整张脸的白净明亮。
比春日暖阳还要刺眼,让人讨厌。
顾均庭眯了眯眸子,眼神冷的淬着冰。
只是顾宴铮好像并不在意,笑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收敛了些,笑意仍旧在他一张岁月静好的脸上徘徊。
“阿振,我没想到,你这么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