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大人,上次一别,吴某寝食难安,可实在是无米之炊,用了一半,这剩下一半还是还你吧!至于所用一半自当欠债,过些时日连本带利如数奉还!”吴庸说完后,又将荷包推了前去。
蓝春听到一半,就想起来了,不由得啧啧称奇,大明这如同墨水的池水里,竟然有如此清澈的一缕甘泉!
蓝春也没有去推脱,从容的接过来那荷包,也没有去看是否真是一半,随意的拿在手上掂了掂。
随口说道:“吴大人所说,蓝某接受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谁都有困难的时候,无需要利息,吴大人只需要还本金即可。”
吴庸摇了摇头,说道:“不可,那我还是承了你的人情,收取些利息,吴某也可安心些。”
蓝春一怔。
旋即想到了里面的奇妙,哈哈笑道:“吴大人真是妙人也,那就收你一分利,明年不还,就利滚利了。”
听闻此言,吴庸才笑了笑,弯腰拱手说道:“还是谢过蓝大人了,另外你的钱袋香囊在我这有些破损,我私下做主给替代成拙荆所制荷包,余下的钱我补给你,还请见谅。”
蓝春出门腰带上不喜欢挂那么多东西,就将银两存放在香囊里了,他的香囊用的是上等的蜀锦苏绣的做工,一个香囊怕是顶的上十几袋香囊装的银两了。
只不过在未见过的普通人眼里,算是一个十分精美的香囊罢了,其本身的价值远比较实用价值多得多,称得上奢侈品。
蓝春点了点头,说:“那可贵些,有半两银子了,算在里面,一起还了吧。”
吴庸想解释什么,欲言又止,可还是点了点头,拱手作揖,转身走了。
蓝春托着荷包,看着吴庸的背影,嘟囔道:“没想到还是个一断于法的法家弟子。”此人看似分毫必争,实际上是有自己明确的观念,通过法去界定得失,虽然没什么人情味,但就是公平!
蓝春将针脚细致的荷包收入怀中,转头迈进都察院的大门,去向上官报到去了,先见的是最大的上官。
左都御史詹徽,五十出头做到了都察院正儿八经一把手,正二品的位置上,谁让他有个吏部尚书的好爹呢。
不过蓝春也不怎么羡慕,自己的爹也在努力的路上,好像他还因为蓝玉案而牵连被诛了。
“永昌侯的儿子?”戴着眼镜的詹徽抬头看向了蓝春,蓝春隐隐约约看到了商标是宝华山出品。
但就这么一恍神的时间,詹徽已经将蓝春打量个遍,而蓝春也估摸出他和蓝玉不对付。至于怎么不对付,蓝春不知道,他只能感觉到一种刻薄的态度。
“是的,家父永昌侯蓝玉,大人和家父是故交?”蓝春试探的问。
“就他?粗鄙小儿,不足挂齿,去吧,去刑部去。”说完,在吏部的调令上盖了章,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