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开头难,对于一个人是这样的,对一个王朝而言同样如此,百废待兴加上连年的军事行动,光是江浙的税已经收到几年后了。
各部主事低着头,没有接话的,谁也说不清这几年的花销都花哪里去了,对不上账的空头多了去了。
再过几天,远征云贵的傅友德和蓝玉就回来了,皇帝陛下要犒赏三军,却掏不出钱来,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蓝春跟在太子朱标屁股后头,站在殿后等着召唤,却听见了朱元璋中气十足的骂声,交杂着家乡话的语言很是不堪。
蓝春心里面打起来了退堂鼓,朱元璋正在气头上,要不还是缓一缓吧,蓝春低眉顺眼的站着,眼角余光看了看太子朱标。
朱标很是镇定,想必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既然他没有说话,蓝春这上杆子求人的也不能提风紧扯呼。
这场例会来了一上午,朱标就在殿后站了一上午,听朱元璋挨个挨点名,那些官员却唯唯诺诺的回答。
直到晌午时刻,朱元璋大手一挥,示意全部人退下吧,那些官员才如获大赦的走了,今天的例会告一段落。
朱标抬脚进殿,蓝春赶忙跟上,入眼看见朱元璋一只脚随意的踩在龙椅上,瘫坐在椅背享受着宫女扇风,蓝春行了一礼,向岳父大人问好。
朱元璋一眼看见了朱标身后的蓝春,气不打一处来,呵问道:“今天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又给咱惹事情了?”
蓝春还未回话,朱标先站了出来,说道:“晌午了,父亲还是先吃饭吧,气大伤身,暂且消消火。”
朱标拍了拍手让太监去准备餐食,那太监小心翼翼的先看了一眼朱元璋。
朱元璋挥了挥手,那太监才去通知将饭菜呈上来,朱元璋起身前往偏殿用餐,朱元璋忙于朝政,用膳和午休基本就在办公宫殿的偏殿。
朱元璋吃的很简单,三菜一汤和一个硬实的白面馒头,三人一模一样的,朱元璋没有问,蓝春也只能低头旋饭。
吃完饭后,宫女端上来茶水,朱标才开口给朱元璋讲,所说和蓝春所言一般无二,且还讲的生动丰富些。
朱元璋平静的听完后才看了眼蓝春,这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杀人案件,双方谁说谁都有理,全看上面的态度。
而蓝春知道纸包不住火,抢先汇报了,先入为主自然是站在蓝春的这边看待问题,可朱元璋的眼光却更长远些。
自从李景隆袭爵后,现在的皇家大学的校长是太子朱标了,蓝春只是挂着一个国子监权知司业,代领负责太学一切事务。
李文忠去世,徐辉祖被调走了,蓝春头上是一个人都没有,国子监的琐事蓝春都扔给了大怨种李至刚去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朱标说完后,口干喝了口茶,算是将自己的立场表明了,他挂着一个校长,必定要护犊子的。
“他爹是北平按察使司的,赵什么来着?”朱元璋似乎在思索。
“北平按察使赵全德,礼部尚书的亲侄子。”朱标对答如流,不说全记住了,起码地方的那几把交椅上坐的人,是能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