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她非得让自己穿鞋的。
只是装在他衣兜小口袋里的玫瑰酥掉了大半出来,安常侍看得眉心一跳,“这是何物?”
桑久急忙把那些没来得及搓圆的酥捡起来,神色认真的回答道,“玫瑰酥。”
“从哪来的?”
瞧着都脏兮兮的,也不像是能入口的东西啊。
桑久:“夜央宫地上捡的。”
安常侍:“……”
他嘴角一扯,有些无语的瞥了李景霂一眼。
他们安氏当真落魄到这种地步了么?
好歹也是他皇儿的贴身奴侍,怎么还到旁人宫里捡这些破烂糕点,难不成安氏那点薄产全被皇儿亏空完了?
她二皇女府穷成这样,连个奴侍都养不好?
安常侍无语道,“离宫前,记得到本宫那一趟。”
不就是些糕点酥饼么,他还给得起。
桑久噢了一声。
“至于你捡的这些脏东西,等下赶紧扔了吧。”
桑久抬起头,一双蓝眸盯着安常侍,缓慢的抿起唇,憋出个不字。
安常侍摁着太阳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忍不住问道,“不就是玫瑰酥么,本宫那里多得是,现做的也大把多,何须要来捡其他宫地上的?”
桑久摇摇头,“不一样。”
“……何处不一样?”
“味道。”桑久语气极为认真,仿佛真的在跟安常侍解释,“它们的味道不一样。”
安常侍:“……”好端端的孩子怎么看起来傻的。
李景霂看着桑久认真解释又解释不清的傻样儿,唇角弧度愈发深了些。
她转头看向安常侍,笑道,“父君便随他去吧,他性子拗。”
安常侍此刻变成不可置信的看向李景霂了。
……什么时候他还要倒过来去考虑一个奴侍的性子拗不拗了?
而且他捡人家宫里的吃的!还是从地上!
余光瞥见桑久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掉酥皮上的灰,生怕浪费掉一点儿,然后如获至珍般的装进自己的小口袋以后。
顿时哑口无言。
闹心。
他的洁癖让他忍不了一点。
早知道就该跟顾家主君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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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
顾凉坐在桌前,一块石子扔到了她的桌上。
她夹起石子,看向窗外,树叶簌簌抖动。
顾凉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等到翻上屋顶,瞧见蒙着脸穿着青鱼服的凌寒时,嘴角更是狠狠抽搐了下。
“不知凌大人来此,是有何事?”
凌寒扯下一点布料,露出那张冰块脸,还疑惑道,“小顾大人怎么认出是我?”
顾凉:“……”她没瞎。
这青天白日的,难不成觉得拿块黑布蒙着半张脸,别人就认不出来了么?
……掩耳盗铃。
不过,她们鸾卫喊人的手段还真是如出一辙。
“许是气质吧。”
凌寒了然点头,那气质这块,她的确是隐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