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音想到这里,正要对夏之吩咐,目光无意落到舒曼的脖颈,他的视线不由停滞了。
被卿音打量时,舒曼的心便被提得老高。
待察觉卿音的异样,她下意识就侧了身。
“夏之,你先出去!”
卿音急声吩咐夏之。
夏之待要说话,可触及卿音冷漠的脸,他恨恨看了一眼舒曼,“是。”
几乎是夏之下了马车的同时,卿音就动了。
“怎么会……”
一听卿音说的这三个字,舒曼心中便知卿音是看到了她身上的异样,她闭了闭眼,将手从背后拿了出来。
“……”
卿音心如乱麻,定定看着舒曼手上的暗紫色片状斑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想再见他一面。”
舒曼牵动了下嘴角,勉力维持着平静。
她的话音一落,卿音便扬声喊了夏之。
夏之本就在车外坐着,一听到动静就立马掀了车帘进来。
“夏之,我阿兄到哪里了?”
“卿公子接到了书信后就一直停歇在吴山镇。”
夏之恭声回答了卿音,这才转向了舒曼,这一侧头,他的目光就挪不开了。
这人,怎么会……
夏之惊讶地看了好一会儿舒曼,担忧地看向卿音。
卿音这时也顾不得再去试探夏之了,他这时只能选择相信夏之,他恳求地看向夏之,“夏之,明日我要见到阿兄。”
夏之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眼卿音的手,“您的伤……”
“我无事,你莫担心。”
卿音直接打断了夏之。
夏之心中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夏之知晓了。”
“劳烦您先在车外坐一会儿,我家主子需要治一下伤。”
舒曼听到夏之的话,心中才稍稍有了一丝期盼,她立时顺从地出了马车,动作快得卿音根本来不及阻拦。
卿音失神地看着车帘,头脑中一片空白。
即使被夏之扭动胳膊时疼得剧烈,可他的心思也无法放到自己身上。
一想到舒曼方才平静的面容,平静的语气,他就心中难以平静下来。
她为何会这样平静呢?
她不应该怨他恨他吗?
对着阿兄,他还能说出阿兄遇到那般事情不是因他而起的话,可对着她,她如今的状况全是因他而起啊。
若不是因为他,她怎么会受伤?
若不是因为他,她的身体又怎么会……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那样的颜色,那样的形状,他怎么也不会看错的。
舒曼她这副身体已不行了!
难怪他明明断定她断气了,她还会醒过来!
难怪那一会儿她背着他跟没受伤似的!
她怎么就能这么平静呢?!
卿音想不明白,他想到从下午遇到伏击后的点点滴滴,已经干涩的眼中再次流出了泪水。
“很疼?”
夏之小心地问道,手中的力道再次放轻。
卿音泪眼朦胧地看向夏之,又垂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