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表愣神的功夫，脚下的甲板忽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就是所有钢架龙骨和金属包皮，好像是彼此摩擦起来，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噪音，船身又是一震，剧烈的摇摆了两下，船舱里的灯光瞬间熄灭了。

没有任何惊恐，没有任何惊叫，对于停电，所有人都似乎有心理准备，偌大的实验中心里，只剩下陆炳林的电脑发出幽幽的青光，只剩下它的发出“滴滴”的脆响，大家或坐或站，都望着海面不断变幻的瑰丽景色。

此时的大海如同转瞬间变了脸，忽然安静了下来。波浪不过几尺，可以用碧波如洗来形容，但仔细辨别，就能够发现，在离船头大约一两公里远的地方，有一道深黑的海墙竖起，这里看过去并不显得高大，但我知道，靠近了怕是有不下十米高。

海墙翻涌着白浪，似乎以我们的船身为原点，环绕一周，如果此时从我们的头顶航拍下来，科考船应该就飘荡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好像是个脸盆的盆底。

那层淡淡的紫色雾霭已经遮蔽了半个天空，但不知为何，在我们船头左侧，雾霭开始变幻色彩，紫色渐渐消褪，天际线上变成了耀眼的白色光亮，但很快，云层像是安上了一个无形的三棱镜，光线被分解成了缤纷的色彩，投射出来，随着云层的翻滚，颜色不断变化融合，形成了如绸缎般的光带，显得光怪陆离。

这景象有点和我在杂志上看到的极光照片有点类似，只是极光以冷色光为主，色调比较单一，但现在的海面云层却已变得绚丽无比。

就在大家被这难得一见的盛景所震撼，身边的焕生低声说了一句，“老常，一定是出现异常地磁了，人们常说的地震云估计就是这玩意了。”

还没等我回答，陆炳林忽然从电脑前站了起来，转过身有些兴奋的说道：“焕生，那不是地震云，应该是一个新的引力场出现了，还记得那年我们在蓬莱，在金顶看到的东西？这就是海市蜃楼，只是成像的角度不同，关键我明白了，那个变量到底是什么。”

“变量？在代入公式中的那个变量？我明白你的意思，有道理，如果不是气候差异产生的变量，而是因为磁场差异，那么很多东西都可以解释的通了。”焕生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陆炳林一把攥住了焕生的胳膊，把他拽到了电脑前，指着屏幕说道：“焕生，你看，我们之前一直把变量用来表示，但在潜意识里，却把这个看作是一组数据、一个场景甚至是一个质量巨大的物体，这是一种惯性思维，所以我们之前那些年一直希望通过数学公式把这个计算出来，如果能够反推验证，就可以找到海市蜃楼的本体。”

焕生身上一震，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了陆炳林这番话的深意，在电脑前坐了下来，飞速的浏览着陆炳林的计算数据。“老陆，你是说这个是个动态数据，或者说它是不断移动的，而且没什么规律性，所以我们一直捕捉不到它？”

“焕生，你看这里，对，就是这个数据，你再看这一行，还有这一行，明白了吗？也许不是移动这么简单。”陆炳林指着屏幕的手都有些颤抖。

焕生默默的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愣了半天，才缓缓的说了句，“如果这是正确的，我的个天，很多教科书都要改写了，这个发现太惊人了。”

“焕生，应该不会有错，我核对了几遍了，这个就是引力场存在的直接证据，它的强弱，自身能量的高低决定了外在的表现形式，它还有个连续面，决定的是持续的周期，这些数字完全吻合，不可能是个巧合。”陆炳林激动的扶着焕生的双肩，用力的前后晃了晃。

“焕生，我们十几年没有测得出，就是因为这个引力场作用，在连续面里面，它大部分情况是不可见的，只有在另一个引力场的干扰下，才会在现实世界出现交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兴奋的陆炳林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兴奋的神色只在焕生脸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马上又陷入了抑郁的状态，“老陆，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计算的变量？还是放出实验气球去采集数据？你不要忘了，为什么爱因斯坦提出了统一场理论，却不进行实验研究，这个领域到现在为止还是物理学的禁区，有些问题，在我们现在的科技水平上，还是不碰为妙。”

不知什么时候，魏智华已经来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身后，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船只没了动力，我们一时怕是哪也去不了了。“

陆炳林的声音再次飘了过来，不知为了什么，竟显得有些飘渺，飘渺的不那么真实。”也许我们并不需要动力，如果我的计算没错，我们很快就会看到东星号。“

大道汜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