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明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解下围裙放在一边，坐下来和方铎、叶晓静一起吃饭。

他举起酒杯对方铎说：

“怎么，还为昨天的事生我的气？”

“不敢。”方铎端起酒杯没跟他碰，直接一饮而尽。

叶晓静扯了扯方铎的袖子，“怎么啦？脸色那么差。”

方铎不说话，只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喝了下去。

“从专业的角度来讲，我昨天的话有错吗？”叶子明横了他一眼。

“没错。”

“没错你给我甩什么脸子！”

“没有啊。”

“方铎你有什么话，对我有什么意见直接说出来，我不喜欢人这样藏着掖着！”

“我也不喜欢人当墙头草，没有自己的主见！”方铎的声音比叶子明还大，指着外面继续说道：

“你昨天说的那些没错，但你明确表达自己的意见了吗？整个案件能不能结案？还有什么疑点没有？证据链完不完整？这些你旗帜鲜明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吗？你说了吗！

还有我昨天没说的，宋儒生到底是受谁的指使，查清楚了吗？这些你都考虑了吗！！”

方铎越说越激动，最后站了起来，喘着粗气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方铎你干嘛呀？干嘛对我爸发这么大的火？有什么话……”

叶晓静刚要说话，就被叶子明打断了：

“你住嘴！他能说出来就好！就这些问题吗？”

“暂时就这些问题，你回答啊！”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表达自己的观点？你年轻气盛，不分场合随意发泄自己的脾气，以前这样的亏吃的还少吗？

昨天你离开以后，我也提出了几个疑点，但都被他们当场否决了，这还不明显吗？他们的态度还需要有多明显？就是想快速结案，回到省里论功行赏去！

你以为自己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能改变他们的态度吗？

再说了，客观来看，虽然还有个别疑点没有解决，蔡诚也没有归案，但总体的案件证据，已经达到了结案的标准，这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

叶子明说的，方铎不是不明白，但就是心里那口气咽不下去，此刻听到他对整个案件也有疑问，而且对那些人的看法也跟自己一样，才叹口气坐回了凳子上。

叶子明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说：

“这就是官场，绝对的权力，有时候可以左右别人的意志，而且……我昨天去工作组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态度，所以早就看到了结果，再做无谓的努力，是没用的。”

方铎给两人倒了一杯酒，举杯敬了一下，自己喝了下去。

然后他放下酒杯，突然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也知道那些证据够结案的，但你知道吗？我对这个案子付出的精力最多，时间最长，那种感觉……就是那种直觉，你知道吗？让我认为有问题！肯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