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广寒仙阙和月宫出现在这里,那只有一种可能,太阴神皇的那面虚天镜,也同在坠仙崖下!虚天境照虚为实,影实为虚,昨夜太阴之气满盈,出帝流浆,虚天镜受其影响短暂苏醒,将这座坠毁的广寒仙阙与月宫重新映照了出来,照虚化实,才有了我等昨夜的一场奇遇。”
“然太阴神皇已经身陨,虚天境没有执掌者,这场镜中月宫的映照只存在一时,太阴之气消减之后,会重新化为虚无,若我们未能及时逃出,就会被虚天境拖入崖底,落入真正的广寒仙阙中。”
丹阳子说着,眼中满是钦佩之色,赞叹不已:“一镜双照,虚实相映,此种手段,古往今来唯太阴神皇一人独有!堪称仙神之法,只可惜这坠仙崖下危机太甚,诡异莫名,这面虚天宝镜,注定难再现世了……”
二人听得啧啧称奇,惊叹不已。
太阴神皇的传承已经彻底失落于世,广寒仙阙也早已完全损毁,一切皆不复存,若非昨日太阴气盈,帝流浆唤醒虚天境,照出月宫中的广寒仙阙,又得益于姜婵体内的太阴真水相助,得见万万年前的神皇,哪怕他们再如何努力寻找太阴传承,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冥冥之中,似乎都需要一点运气。
姜婵开始朦胧的感受到“气运”这种东西的存在,又或者说,她自己本身,开始有了气运汇聚。
她说不清是因为肖潜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但凡修为高深者,都会有意识的凝聚自己的气运,有人开宗立派,有人扬名立万征战四方,有时候并非他们本身好战,而是在借此斩杀对手,抢夺气运。
昔日燕长生横行四方,几乎占尽了一世的气运,才成了举世皆敌的局面,并非全是因为仇怨。
又如同死在这里的徐安平,他半生厮杀得来的一切,最终却成全了后来的姜婵,在同样的地点,落寞而终。
姜婵低头,坠仙崖下乌光一片,形如兽口,寒气森森,不知连接何处,暗叹可惜。
以她现在的修为,想要下去拿到失落的虚天境,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丹阳子也不可能。
那面可照虚实的虚天宝镜,只能寂静的淹没在已经逝去的古仙庭残骸中,不知还有没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嗷吼!
震天的咆哮之音突然炸响,震得大地都颤了颤,本就倾斜的崖边立即滚落下许多巨石,地面不稳,三人立即抽身离开,他们要找的东西已经到手了,没必要再待在这里。
嗷吼!吼!
那震天的吼声还在继续,听起来极其愤怒,大地的颤动越发厉害,像是有巨型生物在进行一场恶战,轰隆作响。
三人寻了一处较高的地势,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大片的猩红的雾气笼罩天空,浓郁得像要滴出血来,即便离得如此远,也能感受到那股锋锐的杀机,如钢针刺体,阵阵发寒。
那片浓郁的猩红之中,有一道恐怖的身影穿梭其中,浑身被血雾覆盖,看不出形貌,唯有两只冒着金光的眼睛显得格外醒目,如同悬灯,行动之间又又有丝丝黑气缠绕,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姜婵瞳孔一缩,这股腐朽的气息中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邪气,幽深莫名,在她的感知中,那道身影已成庞然大物,遮天蔽日,笼罩在血雾和黑气之中的身形看不出是人是兽,硕大的金色双眼直勾勾的朝她盯过来。
识海中的古铜片微微一颤,姜婵惊醒,先前所见的一切顿时消弭无形。
“怎么了?”肖潜见她脸色不对,脚步一动,将她往身后挡了挡,小声问道。
姜婵张了张口,正欲解释,这时丹阳子突然开口:“是那葬龙穴里的东西出来了!”
二人一惊,想起过来之时,路过一处绝凶葬地,一条祖龙被斩去头颅,以浑身精血养出一块葬龙穴,死在坠仙崖下的徐安平,就是在其中盗取血龙珠时被重创,遗憾身死。
现在那葬龙穴里的东西居然出来了!
那身影被血雾和黑气包裹,不知是个什么怪物,此时正不断发出吼声,像在和什么东西作战。
姜婵留了个心眼,以古铜片护住元神,凝神望去,却见那团血雾中,有一道白影穿行而过,与那头庞大的怪物相比,白影显得极其渺小,所到之处,血雾消失,那道恐怖的身影再度发出一声怒吼,不过这次声音里似乎掺杂了一丝恐惧,不再纠缠,转头就走。
还没走两步,怪物僵住,发出一阵凄厉的嘶吼,轰隆一声砸落地面,砸碎一座山梁。
三人齐齐抽了一口冷气,他们已经看清那白影是什么,那是一个两三岁的幼童,肌肤雪嫩,粉雕玉琢,裹着一条长长的麻布,黑发黑瞳——是先前那个诡异的仙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