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的田野,仍旧美丽,即便在地道中待了这么久,头发仍旧飘逸,走路还是昂首挺胸,衣服上是有一些灰尘泥土,但是并不影响田野散发出的魅力,每走一步,腰肢摇曳,仿若一朵来自黑夜中的毒莲花。唯一的不同是,之前田野美丽的脸上充满了克制压抑还有按捺不发的情绪,而现在的田野是真实的,神色不再唯唯诺诺,是骄傲的,是不屑的,也是残忍的,像是一尊暗观音,带着死亡一步一步走向毫无还手之力的一梅师伯。
“要都要死了的人,怎么嘴巴还是那么让人讨厌呢?”田野在离一梅师伯席地的地方大致三四米的距离停住脚步,仰着下巴,歪着脑袋,像看一只蝼蚁一样看着一梅师伯。
“你之前可不敢这么与我对视,嘻嘻嘻...”一梅师伯埋下脑袋,捂着嘴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你笑什么?”估计被一梅师伯突然起来的不合常规的表现引起不适,田野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对着一梅师伯的脑袋弹去,石子落地,一滴鲜艳的血珠儿顺着一梅师伯脸庞滴落。
“我在想,要是到时候出去了,你怎么去给别人解释我的事情,要是说不清楚,我小师侄不会放过你的”一梅师伯一把擦掉被田野石子击中受伤而留下的血痕,收起笑容,语气不悲不喜,对视田野的眼睛。
“我可以编呀,就说是鱼魅发狂无意间伤了你,你又术能全无,一个普通人,死在南相故地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呀!”田野斜靠在石壁上,双手环抱,一脸不屑。
“你觉得我小师侄会相信你的话?然后放过你?”
“那个废物,不是我低看他一眼,就算他知道是我弄死你的又怎么样,他只要敢来找我麻烦,我弄死他与捏死一只蚂蚁又有何异,没有了你的庇护,别说余淮生,就说整个天目,也是在风雨中飘摇的浮萍,没有未来,呵呵呵”田野边说边笑,从后腰掏出一张符箓,双指夹住符箓一侧,举到胸前,若有所思地看着符箓。
“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一梅师伯认出了那张符箓,不由得身躯一震,强装镇定,但瞳孔还是忍不住闪烁了几下。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我这么讨厌你,以前有个哥哥,有个小郎君压我一头也就算了,现在你来了,你个外人,还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把我当作丫鬟指使,从未给过我好脸色看,我又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呢?”田野直起身,一步一步走近一梅师伯。
“你要是回答了我这个问题我就告诉你我们来南相的真实原因如何?”一梅师伯盯着田野的脸,企图从田野的脸部表情中看出其真实的情绪,缓了缓,又继续说道:“你之所以这几年在南相不受待见,不就是因为天赋问题吧,你就像我的小师侄,资质平平,奈何又生来地位不凡,这种身体上的无力与心灵中的桀骜一定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越发明显吧,是这样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一梅师伯的话正中田野内心,田野停住脚步,眯着眼睛,用一种危险的眼神看着地上的一梅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