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知道此事凶险,有心拒绝,但对此事的抗拒之心并没有多么的强烈,有些犹豫。
其中有的是为元春着想,还有的是,因为贾瓒的快速崛起,她也逐渐的有些浮躁。
说白了,其实就是受了这么多年的鸟气,如今一朝得势,有些翘尾巴。
即便知道夺储这事一个弄不好便是身死族灭的下场,但一旦成功,所能得到的巨大利益,还是让人心向神往。
若非如此,千百年来,为何主动入套的人络绎不绝。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贾家虽名义上以东府为长,但自贾母独自掌家以来,贾家的中心便逐渐转移到了西府这边。
如今贾瓒崛起,东府那边声势愈发的浩大。
反观西府,没一个能拿的上台面的人。
从一介白身到如今的长平侯,贾瓒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日后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谁也不好说。
看看现在的西府,小一辈的贾宝玉、贾环,文不成武不就。
爵位如今被贾兰继承,却也只剩下了一个二等将军的爵位,眼看着也传不了几代。
以贾瓒如今权势,加入哪一方都能使得其声势大涨,入主东宫的几率大增。
一旦真的坐上了那个位子,除了贾瓒的好处以外,西府这边也能落个汤汤水水。
虽是不如贾瓒得到的多,却也足以让西府多传承个百八十年。
嘴上说的再是一家人,终究贾瓒是贾代化的后人,跟西府这边远了一些。
“我……我不过是想给……家里寻个靠山罢了”,王夫人委屈的小声道。
贾瓒不屑的冷笑,道:“你当真是想给家里寻个靠山?依我看,你是想给你自己找个后盾吧。”
“你以为为何你一张嘴,魏王便迫不及待的应下?不是我自夸,他不过是冲着我来的罢了。”
说罢,他眉眼一瞪,恨恨的道:“瞧瞧你们干的好事,我在外头打生打死以命相搏,便是想着能让家里好上一些,你们呢?”
“贾赦贾珍贪财好色,徇私舞弊,欺压百姓,贾琏也以为帮凶。”
“只这些也就罢了,你个深宅妇人,什么都不懂,好好的富贵太平日子不过,偏偏要不安分,你是嫌我事情还不够多?什么都不干专门给你们擦屁股的?”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拍着桌子大吼,一副被气坏了的模样。
惜春见状,小手连忙拍着他的胸脯,口中念道:“哥哥不生气,哥哥不生气。”
贾瓒轻轻拍拍她的小手,手臂拥紧了她,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便是脸皮再厚的人,这会儿也不禁有些脸红。
家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哪个不知道?
别看今日高朋满座,不请自来,若不是有贾瓒,便是贾家特意去请,别人也不一定会卖面子亲自到场。
贾家如今的声势,贾瓒自个便要占了七成。
这都是他用命去战场上拼回来的。
说白了,家里有一个算一个,能富贵安稳,出来进去皆是大把的人捧着,都得承他的人情。
王夫人的遮羞布被贾瓒一把扯了个干净。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无意之间,竟是差点让贾家又一次加入了储位争夺的风暴之中。
十几年前的那个末日般的景象,又一次在眼前浮现,王夫人不禁有些瑟瑟发抖。
贾母长叹了一声,道:“好了,瓒哥儿,你也消消气吧。”
说罢,又扭头望向了王夫人,眉头一皱,冷声道:“你不是好佛事吗?那好,便去后山佛堂,从今往后,你便在其中代发修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