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寓出来,秦硕心里很不好受,他一脚油门开车去了他爸家。
一年到头, 他也没去过几次,大年三十放着老头一个人,心里多少过意不去。
父子俩自从大吵了一架后,每次见面,都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正好大家都是工作狂,忙着上班,除了逢年过节,也就很少再聚。
宽大的椭圆形餐桌上,父子俩一人坐了一端,两人一边吃饭,一边没话找话地聊起公司事务。
起初还好,聊着聊着又意见不合起来,保姆冯嫂在厨房里听了,犹豫着是不是该出来劝劝。
秦硕觉得头痛,早上刚跟甄辛吵了一架,大过年的,实在没精力再跟老头争论什么。
秦硕快速扒拉了几口,顺势放下筷子:“我吃饱了,您继续吧。”
看着秦硕起身,秦渊沉着声音说道:“去哪?”
“出去转转。”秦硕也是冷着声回道。
“不许去,大年三十还在外头瞎逛,像什么样子!一会儿晚点还指望你放鞭炮,明早还要起来,跟我一块儿回临江拜坟头岁,折腾什么!”
闻言,秦硕只好去了客厅,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总噔噔噔地进来消息。
秦硕按亮手机屏幕,一溜群发的祝福信息。置顶的联系人,聊天信息仍旧停留在半个月前,点进朋友圈,仍旧是三天可见的没有动态更新。
电视上放着春晚,秦硕却没什么心思看,他有些无聊地刷起朋友圈,手指上滑,略过一条条除夕动态。
正刷到一条“飞往昆明的HX5784航班不幸坠落,机上257位旅客无一生还,事故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中”,秦渊从餐厅走了过来。
“去放鞭炮吧。”
“哦。”
烟花绚烂,照亮了天空,伴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给忙碌的一年画上了句号。
秦硕忍不住掏出手机,将美丽的瞬间拍了下来。点开甄辛的对话框很久,仍旧没有将照片发出去。
累了,明早睡醒,就是新的一年了!
秦硕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年初二的下午了。
年三十早上他刚从临江回北阳开了两小时车,初一又从北阳回了临江,初二才又开回北阳。
秦硕只觉得这几天开车开的腰酸背痛,累的他近期都不想回老家了!
三天了,甄辛仍旧没有发信息过来,从前两人吵架,当天最晚第二天,甄辛就会放低姿态给他递台阶。
这都第三天了,秦硕终于是坐不住,把老头和特产送回家,直接开车回了公寓。
公寓里,静的可怕,没有一丝人声。
秦硕换了鞋,抬眼看到鞋柜上的对戒盒子:“原来在这儿!我还以为弄丢了呢!”
这对戒是他去M国出差时候买的,买了就一直揣兜里,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盒子旁边孤零零地放着一把钥匙,上头还带着一些些红色颜料,秦硕记得。那时,甄辛拿到了这把钥匙,说要画个什么东西以示纪念,结果颜料不小心甩到了裤子上,报废了一条裤子不说,一旁的钥匙也染上了色。
这钥匙,之前不都是串在一个可爱皮卡丘的钥匙扣里,秦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喊了一声:“甄辛!”
空气静的,没有回应。
他心底突然涌起一阵害怕,想起他那苍白的脸,怕不是病的晕过去了吧?
他三步并作两步,朝楼上走去,大力地打开客卧的门。
客卧里没有人,收拾的很干净,床单被子整齐地平铺着。
秦硕拉开衣柜的门,还好,衣服都还在!
有一瞬间,秦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怕甄辛不是晕了,而是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
以前,明明赶都赶不走的人,这次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秦硕楼上楼下没找到人,有些生气,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大过年的,你去哪儿了?”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几天前也是在这儿,他跟甄辛说出了“滚”字,想想还是不应该!
不过,甄辛跟他接吻还吐了……这个他始终觉得膈应没办法接受,他拉不下脸来道歉。
过了很久,也没有回复。秦硕心里有些空唠唠的。他还是没忍住,拨了个电话过去,只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