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人不停在群里发消息狂轰滥炸苏继铭,奈何人家手机静音,搂着娇妻一秒入睡。
他们又不好半夜三更直接上楼去打扰人家,毕竟李柔是孕妇,需要休息。
苏继铭没有虐待兄弟的爱好,抬手略显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直白道:“嗯,是肉肉模仿的。”
如果仔细听的话,甚至能听到他语气里几不可察的骄傲,他媳妇儿真牛。
真相大白。
卢澄猛地跳了起来。
“好个肉肉!”
“卧槽!”
两道惊呼同时响起。
长凳一左一右两个人,卢澄没打招呼就起来,长凳翘头,赵鑫不可避免地摔到了地上。
“尼玛的,就不能讲一声!”他捂着屁股撑着地站了起来,一脸哀怨。
卢澄敷衍地说了两声“抱歉”,扭头继续讨伐:“老苏!妻债夫偿,你得赔我精神损失!”
苏继铭淡淡道:“嗯,你要多少。”
卢澄:“不多,一口价,苏铭和卢氏的合作划百分之五十给我醉蓬莱。”
苏继铭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迟迟没放下的手显示出他已经惊呆了。
“你吃得下吗?”
周邵辰得知那段奇葩录音不是自己说的,心里轻松了很多,接上苏继铭的话问:“是啊,阿澄,况且哪有儿子撬老子墙角的?不怕你爸揍你?”
赵鑫冲卢澄默默竖起大拇哥:“大孝子!”
卢澄哼一声:“老苏,你信我,只有我和你一条心,我老子现在三心二意了。”
苏继铭听明白了,卢澄的父亲卢慷的确不是一个适合长久合作的对象。
相比于人情,他更重利。
早就在苏铭生病倒下的时候,苏继铭就听闻卢慷在谈新的合作方了。
不过他也没在意。
合作和婚姻一样,不合适就解绑。
哪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了呢?
况且当年是爷爷愿意拉拔那些兄弟,既然他们几代资本累积下来,翅膀硬了,不需要苏铭集团了,他也尊重理解。
“怎么样?你答不答应?”卢澄追问道。
苏继铭模棱两可:“回去再说。”
卢澄知道他这是有商量余地,也就没继续追着不放。
姜禾还在云里雾里,准备开口询问,手机恰巧响了。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奇怪地蹙了蹙眉,按了接通之后,朝着院子边缘走去。
“喂,你好?哪位?”
卢澄盯着姜禾的背影出神,想着李柔模仿的录音,或许,他一直嘴上不承认自己喜欢姜禾有些自欺欺人了吧?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对了老苏,肉肉呢?”卢澄故意岔开了话题。
苏继铭说:“还没醒。”
卢澄“哦”了一声,目光又黏上了姜禾的背影,随口劝道:“节制点。”
夫妻俩半夜都没睡,还能在干嘛?也不怪他操心。
苏继铭:“……”谢谢,已经在茹素了。
“你有病吧,谷灿,有病就去治,别来惹老娘!”
姜禾暴怒的声音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谷灿?那不是姜禾前男友么?
卢澄眉心突突直跳,他可清楚记得,姜禾为了那个渣男痛不欲生的样子,他陪着她喝了整晚的酒。
姜禾有很多前男友,一个接一个地换,唯独谷灿让她上了心,也伤了心。
二人谈了两年多,姜禾被他捧在手心宠爱着。
姜禾有痛经的毛病,每次例假期间,谷灿都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一点凉水都不让她碰,还会亲自给她煮红糖水。
会心疼她穿高跟鞋。
哪怕她只是被A4纸划破一点皮,谷灿都紧张得一塌糊涂,恨不得替她受伤。
姜禾在他日复一日的甜蜜攻势下逐渐敞开心扉,将自己从小到大受到的委屈和痛苦全然告诉了他。
本以为这次遇到了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没成想,互诉衷肠的那些话会化成刺向自己的尖刀。
谷灿只是为了要姜禾的人脉和资金,姜禾也的确为了他放下自尊,忍着内心的恶心去寻求自己父亲姜凯的帮助。
谷灿等自己家公司上市之后,转头就抛弃了姜禾,找了个家世普通的姑娘谈起了恋爱。
谷灿对姜禾说:“尹璐和你不一样,她那么柔弱,她很需要我。”
“姜禾,难怪你父亲不喜欢你,你太刚硬了,从来不肯服软,尹璐温柔乖巧,善解人意,你呢?”
“姜禾,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你不过是姜家的弃子,你父亲是姜凯又怎么样?你是姜凯唯一的女儿又怎么了?”
“你说你弟弟不是你害死的,你父亲都不信我为什么要信?你这种过得不幸福的女人,性格变得阴暗偏执很正常啊,是杀人凶手又有什么奇怪的?”
……
分手那天,姜禾的脑子一片空白,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她在家里客厅沙发上缩成了一团,整整三天三夜滴水未进。
是家里保姆阿姨看不下去了,打电话喊来了卢澄。
卢澄心疼得快要窒息了,但他却选择了粗暴地拖着她起来,逼着她洗漱收拾自己,然后拉着她去奇遇记。
找来了一大群狐朋狗友陪她玩。
可是她不需要啊!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最好就那么死掉。
谁也别管她。
她上辈子是不是屠城了,这辈子要过得这么苦。
向来左右逢源的卢澄,面对心爱的女孩却手足无措,只是一个劲儿“凶”她:“姜禾,你还是我认识的姜禾吗?渣男都没死,你就要弄死自己了?你给我振作起来!就算死也要先把渣男送进地狱!”
姜禾眼底包着泪,却木着脸摇着头嗤笑着说:“不了,我想为下辈子积点德,阿澄~我好苦啊~”
说着眼眶再也承载不了眼泪的重量,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
卢澄喉结滚动,咽下满腹的恨意以及心疼,眼眶酸涩不已,他一把将姜禾摁到怀里,动作看似粗鲁地摸着她的后脑勺,“哭吧,好好哭一场,脑子里的水排干了以后就不会再被渣男骗了。”
卢澄的那些狐朋狗友也算懂事,一个接一个默默退出了包厢,最后只剩他俩。
姜禾无声地哭了一个多小时,眼泪流干了,头也哭昏了,最后才吸溜着鼻涕抬起头来:“陪我喝酒。”
卢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麻溜地起身把一桌子的酒全部起开了,二人喝到了天亮。
天亮之后,姜禾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提过谷灿这个人。
可如今他打电话来做什么?
肉肉说过,合格的前任就该和一把骨灰似的,绝无诈尸可能。
显然谷灿这货不合格。
姜禾气怒地挂了电话,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卢澄走到她身后,故作轻松地问道:
“禾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