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檐知道自己成功了,心里不免有些激动。
刚来的时候原身的号算是清空了所有经验,一切需要他从头开始练级,而这短短三个月,常人连一个学期的文化课程都完成不了,他却做到了内视神府!
比原本的天才还天才的天才…呃,有点拗口。
他的意识体睁大了眼睛,眼前的黑暗中也渐渐出现了几点“星光”。
下一瞬,视角迅速拉近,沈檐感到身边的世界被照亮了。
脚下似乎有实地,但又并没有实体,身上压着重力,又好似可以不费力气地飞起。
而眼前,是一片星辉。
那就是他的…
“本命架构。”
沈檐眼中倒映着光,怔怔地眺望,忽而欣慰地笑了。
“哈……果然啊,我就是我,不一样的风采。”
他看出来了,这本命架构,和原身的并不一样。
记忆中原身的本命架构是六层的,六层,意味着的是在六阶之前他都不需要担忧修炼进阶时“筑高层”的问题,只需要给这个“框架”进行“补漏”、“装修”、“摆家具”。
没有下一层的人是没法进阶到下一阶的,想要进阶就必须让本命架构多出一层,可本命架构的一层是能随便多的吗?这可是象征着自身的东西。
一个不小心,疯了都是小事,变成另外一个陌生人也不算严重,最怕的是直接就不当“人”了!
沈檐望着自己的本命架构,虽然感觉脑中还是有些混乱,但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
因为六层是妥妥的天才,更何况现在,不是六层,而是……
“呃…”
很快,沈檐察觉到了不对,这架构怎么好像…可能…也许…大概…只有一层呢?
一层!?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肯定是他从地球来得太急!忘记分层了!
本就混乱的精神让他此刻有点想像个癫子一样挥舞五肢来表现情绪,但是他清楚的知道,慌乱是没有用的,发癫也是…
啊不,发癫有时候还是很有用的,只不过现在确实没用,现在搞清楚状况才是正事。
他迅速镇定下来,定睛仔细观察了起来。
黑域的黑暗吞噬了神府外的一切,而本命架构在神府之中,像是雪景球中的一方天地。
繁花般的节点与通路开在身边,向头顶通去,但怎么数也都只能是一层。
本命架构的分层是很明显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存在这点东西都看错的可能。
所以,原来我是废物。
淦!
还指望穿越者会有好天赋呢,毕竟没有系统,也没有神器,怎么着原主那样的天赋得有吧?
结果,啪,没有。
想告它诈骗,也没地方告,有地方也不知道告啥。
告原主?他人都没了啊…要不让原主穿越时空邮递个一两层架构来?反正人都没了,要六层架构也没啥用。
等下!
沈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
“等下等下,不对?对啊!一层…一层架构能有那么高吗?”
他向上望去,只见那架构随着他的视线上移,盘旋而上,穿透了黑暗,高的几乎望不到头。
当他试图看到顶端在何处时,他发现自己的视线开始诡异地跟着架构,盘旋着攀爬而上。
一直如此,一直如此,直到连神志都难以运转,一个“低头”的念头都生不出来,只能跟着被牵引去。
最终到了忘却时空的最终,他看见,那一小片似是捅破了天后洒下的纯白天光。
架构之上,神府之内……
天光之后是空白的世界,架构的顶端与空白世界之间有着一段距离,这正是纯白天光可以照耀到的地方。
似是天堂…但绝非人间。
黑暗太深,纯白天光撒不下来,架构太高,沈檐的意识爬不下去。
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卡在这里,没法下更没法上,被这诡异的现象永远禁锢。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出意外了。
不知几何时,一只巨大的眼眸出现在这缺口之后,透过这小小的缺口望向下方,那个黑暗中的一座星光高塔。
竖瞳,深靛色的竖瞳,蓝青色的眼眸,英武的菱形眼眶,没有一丝一毫的“凶意”,也称不上“好奇”,只是平淡地投下了一道视线。
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平淡,哪怕再闲,趴过来看一个小窟窿总不会一点心绪起伏都没有。
也不知是什么存在,一点心绪就已打破了沈檐那种静止的状态,他动能动了,包括念头——
卧槽!龙!
虽然没看见全貌,但他下意识认为是龙。
那眼瞳眨了一下,从窟窿上移开。
别走啊!
看见“龙”走了沈檐张开嘴,下意识地想到。
没有什么复杂的原因,就是想让ta留一会儿,留下来干嘛?还没想。
那“龙”本就没走,只不过似乎在做些什么,可惜缺口太小,只能看到偶尔闪过的玄色鳞片,蓝青色绒毛,连是什么龙都看不出来。
片刻后,汹涌的蓝青色流光遮住了那抹空白,流光过后,一位似乎是“人形”的存在漂浮在空白世界那一头。
“人形”也不知是不是“龙”变的,要说是,尾巴确实是有,但头上该是龙角的地方却是羽翼状。
结构不明层次不分线条自由得像是ai生成的衣物覆盖全身,用高深点的话讲就是有“神本无相”意思。
服饰如此,面貌亦是如此,倒是有一点非常清楚—— 她漂亮的很。
宛如梦中,什么也记不清,唯独记得清那份感觉。
她伸出一只手,手指点在黑与白的交界处,似乎有一层透明的屏障,在她的触碰之下,泛起了道道涟漪,且越来越凶猛,甚至于沈檐周围的黑暗都波动起来。
随着黑暗的波动,沈檐感受到一股难以言明的莫大恐怖。
他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盯着那波动与涟漪…的引动者。
他心想:
没办法,她太好看了,描述不来的那种,不是我词穷,是真的没法描述,她不只是一般的外表上的好看,她是那种…就像是把好看写在规则上的那种……算了,就是我词穷。
然而就在那层屏障几乎就要被穿过时,她收回了手。
虽然她的脸上似乎没什么表情,但一直盯着人家看的沈檐却发现那一瞬的似乎是叹息?
犹豫了许久,也看那“龙”化作的“人形”站在那一动不动许久。
沈檐决定开口说句话:
“那个…”
没等沈檐说出什么,那“人形”却是正好一手挥出。
蓝青色的光辉如同流水般随着纯白光天光打在他胸膛上。
顿时人就比来时还快的速度往回飙飞而去。
如果沈檐还在这里,他就能看到“人形”愣在了那里,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翻译:他刚才是不是要说什么?呃…已经送走了…应该…没问题吧?
可惜他当然不能在,他连再看两眼黑域的机会都没有。
被拍下去的沈檐直接在现实中醒了过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茫茫然地望着前方,又没有聚焦。
险些永恒静止的经历留下了一抹恐惧的余韵,在意识的一个很深的纬度,深的,以至于在表面上、表现上没有“恐惧”,只有他自己的理智清楚地知晓,自己在“恐惧”,苍白的恐惧。
不过证明“自己是自己”后,他的神志似乎干净了许多,眼神一看就有着一份沉稳,不像之前那么癫,念头总是东跳西跳。
沉寂了半响,忽然自言自语道:
“不确定,再看看。”
随即向后一躺,闭上眼再次开始内视神府。
…好吧,还是多少有点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