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衲深夜打扰,是有一件要事告诉你,老衲要闭关了,然…”
无了大师话还没说完,又惹得嘉启帝火气大了几分,急吼吼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老和尚,你莫不是被甜甜那丫头闹腾的心里痛快,大半夜故意跑到宫中来找朕的茬吧?”
“这些年你闭关的次数还少吗?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挑选在这个时辰,专门过来跟朕说一声?”
嘉启帝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他忍不住在心中快速回想着,最近有没有捉弄得罪过无了大师。
见他消停了,无了大师又幽幽的说道:“此次闭关的时间不定,那小家伙临走之前,特意让我转交一样好东西给你。”
嘴上正在嘀嘀咕咕抱怨的嘉启帝,听到这话瞬间心头的怒气烟消云散。
“甜甜给的啥东西,快拿给朕看看。”
嘉启帝刚伸出手,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儿,笑意僵在了脸上。
“等等,你说她在临走之前?”
“不是,她一个三岁的娃娃不是住在华恩寺吗?走上哪去?”
“哎哟喂!老和尚,你该不会是想拐着朕的外孙女,跟你一块去四处云游吧?”
“朕就说嘛,闭关了那么次也不见打声招呼,偏偏这次整幺蛾子,原来是想拐走朕的宝贝呀。”
“不行,朕坚决不同意,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否则小心朕灭你九族……”
嘉启帝当即急的语无伦次,甚至对无了大师口中所谓的好东西,一点都不期待了。
“皇上这么多年了,你的性子还是一点都没改呀,一遇到事关至亲之人的事情,便慌的章法全乱了。”
无了大师无奈的语气中似乎夹杂着宠溺,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丑荷包。
这个丑荷包还是当初容茵茵练手时所绣,因当时唐甜甜在选择时过于纠结,她便大方的全部都送给了小家伙。
唐甜甜也不是个浪费的孩子,倒是物尽其用了。
“给,好好收着吧。”
嘉启帝气呼呼的从无了大师手中接过丑荷包,仔细瞅了瞅,激动的热泪盈眶。
“甜甜那孩子跟在你身边,短短时日,性子倒是文静了不少,这怕是那孩子第一次绣荷包吧!”
虽然挺丑的,但却是孩子的心意,重点是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自己这个外祖父,嘉启帝心里美滋滋,他打算明日一早便佩戴在龙袍上。
“这个礼物朕收下了,但你们一老一小休要以为朕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你们忽悠。”
嘉启帝聪明的以为是唐甜甜也想要出去游玩,这才借着老和尚的口试探吓唬自己呢。
“皇上,荷包不是重点,里面装着的可是你救命的东西。”
无了大师实在头疼嘉启帝在自己面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嘉启帝闻言,立马秒收了眼泪,小心翼翼打开荷包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张明黄色的符纸,还有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这是?”
嘉启帝抬头双目迷茫,在这一瞬间,心口突然微微刺痛。
“这是续命符和小家伙的几滴血,那小家伙早已知晓你和唐老太太以命为交易,暗中所做的事情了。”
无了大师在嘉启帝错愕神情下,详细转述了符纸使用的步骤。
反观嘉启帝听完后好似并未感到高兴,反而满目的担忧。
“师父,甜甜当真不在京城了?那她到底去了何处?她现在和谁在一起呢?”
嘉启帝忽觉心头沉重的厉害,不知为何他会有种错觉,他的小外孙女儿这种做法,怎么有种像是在死别的安排。
“她在三日前骑着那头白狼离开了京城,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无了大师这话一说出口,险些压不住嗓子眼儿里的那股腥甜之味。
眼睁睁看着无了大师瞬间面色惨白,嘉启帝便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真相,他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背靠着床头双目无神的发呆。
无了大师在何时离开皇宫的无人知晓,嘉启帝就这样坐到上早朝的时间。
当天下了早朝后,密探也及时传回了崇州的情况,月国人虽然没在霁云打探到有用的消息,依然打着沈景泽被害的幌子,起兵挑衅,发起了战争。
嘉启帝没有多加思索,便安排派出了一队暗卫出城寻人,必要抢在唐甜甜抵达崇州之前,将人带过来。
他是霁云的皇帝,受尽百姓的供养,才能锦衣玉食的安然在宫中享福,因此普天之下隶属霁云的国土,都是他的责任。
是他这个当皇帝的责任,不该让一个小孩子去替他挡在前面,纵然这个孩子与众不同,她也应该在该有的年纪,快快乐乐的成长才对。
皇宫里面发生的事情,唐甜甜无法再知晓,离开京城后,她便和白眼狼日夜兼程,披星戴月抄最近的路赶往崇州。
然而,预示梦境中所显示的事情,终究是无法以外力干预的。
路上她遇到了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虽然都平安的避了过去,但却因此耽搁了时间。
在唐甜甜和白眼狼抵达崇州时,果然时间是四月二十九。
这个时间距离颜煦等人离开刚好两个月零三天,同样与预示梦境中的时间一模一样。
原来唐甜甜的在梦境中,不光颜煦会死,崇州所有的人都会死,百姓士兵无一幸免……
但这次的梦境又与前两次的不同,它似乎是一个梦中梦……
“白眼狼,我努力过了,但还是没能改变,好在……”
接连奔波的女娃娃在这一刻再也绷不住了,她搂着白眼狼的头,哭的伤心不已。
“哥哥,哥哥……”
树林里的鸟群被这声音惊得一哄而散,唐甜甜也如梦境般吐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