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灵山心中一沉,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他昂着脖子,竭力压抑着,没让自己哭出来。
“想哭就哭吧!”
简秋在一旁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劝道。
“二师父!”
少年终于是压抑不住了,靠在自己二师父的肩头,低声啜泣了起来。
村长对他都灵山一直都很照顾,就跟自己家孩子似的。
特别是去年,他出了那样的事,村长与公安老王抗衡,无条件地相信他,袒护他。
没想到,这才一年不到,那个袒护自己的村长就与自己阴阳两隔了,自己却连村长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少年越想越伤心,哭声也越来越大。
坐在前排的石头,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简秋心里也酸酸的,难受,伸手拍着少年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
开车的朋友默默地开着车,再没了聊天的兴致。
车子缓缓地在村长院子外面停了下来。
简秋的朋友帮他们拿下行李,跟简秋客套了几句,饭也没吃,就赶回去了。
简秋和都灵山挽留他吃了饭再走来着,被他拒绝了。
主人家在办丧事,他不能帮什么忙,也不想再进去给人家添乱。
……
“师父!”
都灵山祭拜完村长 ,就来到内院,见自己的师父。
“嗯!回来了!”
慕辞对少年的归来,并不意外。
“师父 ,你,没事吧?”
都灵山看着神情有些萎靡的师父,有些担忧地问道。
“嗯!师父没事!村长走了,心中有点感伤罢了。”
慕辞抬起头,看着少年,缓缓地说道。
他眼眶有些发红 ,显然是哭过。
少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师父,心中一震,胸口传来一阵钝疼,默默地走过去,从后面抱住自己的肩膀。
简秋和石头走了进来,站在屋子中央,看着师徒二人,没有说话。
“师父!”
师徒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少年才声音暗哑地叫了一声。
“无妨!”
慕辞拍了拍少年的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背,安慰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突然?”
简秋见慕辞师徒从情绪中二人缓了过来,这才上前一步,在慕辞身旁的凳子上坐下来,问道。
“说来话长,改天再细说,先去前院帮着处理后事吧!”
慕辞看着简秋,摇摇头,有些疲惫地说道。
“也好!”
简秋点点头,站了起来,跟在慕辞后面,往外走。
“师父,草儿妹妹她……”
都灵山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
“她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撞到了头部,我给她施了针,暂时让她继续沉睡。
村长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我担心她伤心过度,伤了自身的元气,让那些脏物钻了空子,对她不利。”
慕辞边走,边简单地解释道。
都灵山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怎么好好的,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呢?”
简秋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
“嗯!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慕辞目光中闪过一丝寒光,显然是不想说这个问题。
他们也已经来到了前院,走进了堂屋里村长的灵堂。
简秋便也没有再问,有些事,也不能急于这一时。
村长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葬礼自然是比较隆重。
也因为村长是在家里病逝的,所以灵堂设在堂屋里。
一切都按照传统的丧葬规矩办。
和尚师傅请了三个,地仙请了两个,锣鼓哀乐队请了两队,还安排了舞狮子,摆龙头等仪式。
前院里还搭了个戏台子,请了王家村戏班子过来,唱戏,哭丧等。
院子里,摆了几十桌的流水席,厨师都请了好几个。
一时间,村长院子里,哭声,哀乐声,锣鼓声,和尚师傅的唱经声,地仙在灵堂里念祭文的哭唱念词声等,混杂在一起,既悲伤又喧闹。
这样闹腾了七八天,村长的灵柩才在村长夫人与其子女后人的恸哭声中,被抬出了院子,葬入村东头最大的忘家祖坟。
村长光辉的一生,至此,划上了一个句号。
从此,村长带着所有村民的哀思,安眠于地下。